“刘九哥?您千万别听人们乱嚼舌,刘九哥只是撞霉鬼,碰巧跌进粪池,他和双杨仓那事没丁点儿首尾。”
“你莫怕,只是想打问清楚些。他既然和这事没有干连,那就更不需担心。”
“小人知道洪军头向仗义,心里顾念老友,想搭救程军头。小人虽算不得什,却也知道情义二字,程军头平日也没少看顾小人。小人心里确想帮程军头出些力。可是,们只是每天往双杨仓送回菜肉,搬进灶房就出来,连话都难得说两句,真什都不知道。还有,刘九哥死那天,小人在铺子里看着,更加不知道详情。”
洪山知道这人看似和气,实则久经市井历练,早已如油抹布般,滴水不沾,于是便板起脸:“你不告诉,也没什。只是那天晚上,双杨仓连军头和士卒全都昏死过去,自然是饭菜里被人下药。这菜肉又是你家送去,这其中有没有干连,说自然不算。但十万石军粮,天大案子。莫说宰相、枢密,连官家也日日催逼开封府赶紧查明白这案子,开封府正急得要拆墙泄火。你若不跟讲,只好把这信儿报给开封府,那时就看你福分深浅。”
“洪军头仍这耿直,连说笑都这威威严严。洪军头莫急,小人话还没说完呢。”黎二脸色微变,但随即堆起笑。
,他溺死应该不是偶然,而是被灭口。要解开双杨仓鬼搬粮之谜,必须查明刘九之死。
洪山没敢贸然走进那菜铺,先站在斜对门朝里面偷觑。这时天还早,菜铺里只有三四个妇人在选菜,个中年妇人头戴着白麻孝布,正在和其中个买菜妇人争执,两人声音都极尖厉,菜刀对锅铲般。旁边还有个年近三十男子在劝架,将那戴孝妇人劝进里屋,而后出来给那买菜妇人赔着笑,抓两个萝卜放进她篮子里,半扶半推地把那妇人送出来。
那个男子洪山隐约认得,似乎叫黎二。当年他在武严营时,刘九来营里送菜肉,黎二总是跟着过秤记账,为人极和气,常和营里军卒说笑。而那个戴孝妇人应该便是刘九妻子。
洪山见时机正好,忙快步走进那菜铺,略压低声音唤道:“黎二哥。”
黎二扭头看,有些纳闷。
“你说。”
“刘九哥和小人替武严营效力已经十来年,何曾敢有星儿不恭不敬不诚心?何况是十万石军粮,这事比泰山还重,凭刘九哥和小人这
“姓洪,原先是步武营军头。”
“哦……小人眼浊,原来是洪军头!”黎二其实并没有认出洪山,但仍堆起笑撮手躬身拜拜。
“黎二哥,有件事要打问,能否借步说话?”
黎二虽有些犹豫,但还是朝里头高声喊句:“嫂嫂,这位官爷寻问些事,出去下,您看着些铺子。”说着,他便跟着洪山走到市口边僻静处棵大榆树下,“小人想起来,您跟程军头是至交,您是来问双杨仓事?”
“嗯。是来打问刘九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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