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两口儿都已经死,个被杀,个z.sha,他们孩子也被食儿魔掳走。好兄弟,求你仔细想想,二月二十八那天,庄夫人急匆匆到你店里,不会就离开。她穿件紫绫对襟长袄,前襟有些脏。”
“二月二十八?嗯……似乎是有这个妇人,疯疯癫癫冲进来。”
“她来做什?说什没有?”
“她来寻自己丈夫,跟她说不认得她丈夫,那时还是上午,店里并没有几个客人。她根本不听,楼上楼下找圈,没找见,下来又问有没有个姓焦客人。说没有。她又张望阵,才急慌慌走。”
洪山来到城南菜市口,路打问着找见刘九菜铺。
刚刚怀孕那年春天,正好赶上皇家三年次郊祀大礼,照例要遍赏三军。她丈夫韦植得三十贯赏钱,心里欢喜,格外挥霍回,租辆车,带她来金明池赏春。两口儿玩累,正好经过莲花楼,她丈夫说,常听这莲花楼酒菜全是江南风味,极精致,咱们也去领略回。
两口儿进去,拣个临池座儿,要几样从没吃过风味菜肴,菜名丁豆娘至今都记得,三样主菜,花炊鹌子、荔枝白腰子、鸳鸯炸肚;两样下酒果菜,春藕和水红姜,还要瓶私酿雪醅酒。他家盛菜都是用琉璃浅棱碧碗。窗外柳池清风,桌前碧碗佳肴,两口儿不时相视笑,那精贵风情,丁豆娘生平只领略过这回,到死恐怕都会记得,都会怀念。
然而,今天再来这里,想起当日,她却阵伤叹。那时,赞儿还在自己肚子里,都还没成形。若那时没有生下来,该多好。她望着那秀秀巧巧莲花楼,伤会儿神,猛然想起庄夫人话,“你是做娘?”她慌忙收回神,骂自己,想这些没用做什?赞儿早就生下来,如今正哭着唤娘呢。
她低头瞅瞅自己身旧衣破鞋,忙伸手拍拍灰,抿抿鬓发,而后忍着脚疼走进去。位酒楼大伯候在门边,见她进来,先上下急扫眼,随后板着脸拦住她:“大嫂,你要做什?”
“这位兄弟,来打问件事。”
他从武严营那老军口中探到些疑情,全都告诉梁兴。武严营都指挥使派程得助去看守双杨仓,双杨仓军卒菜肉又是由那都指挥使大舅兄刘九包办。程得助办事向勤恳,值夜从不偷懒,双杨仓鬼搬粮那晚,他和手下二十个军卒竟全都睡到天亮。而同晚,刘九和人在酒楼吃酒,去解手时竟溺死在粪池里。
梁兴听,也赞同那老军见解,刘九怕是在双杨仓菜肉里下药
“这里不是菜市。”
“好兄弟,要打问事,牵扯着几条性命,就耽搁你小会儿,咱们到门外头去说?”
那大伯迟疑下,还是跟着她走到门边:“啥事?”
“是要问虎翼营都指挥使郭深娘子,姓庄。”
“家每天进出多少官人,个小小都指挥使谁记得?更莫说是他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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