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山听,心里沉。
孙琦又搓着手感叹:“这事实在难办……边是朝廷严令,另边是叔父重托,唉……真正难办……嗯……能否请洪使臣借步说话?”孙琦回头看看那两个狱吏,请洪山走开两步,而后压低声音,“不如这样,由小弟冒险陪着洪使臣偷偷去见见那人,洪使臣说话时,小弟得在旁听着。这样,多少算是不违朝廷禁令本意。洪使臣觉着如何?”
“成!多谢孙节级成全。”
“那就请洪使臣随小人来。”
洪山跟着孙节级走进牢狱大门,里头是片空阔场院,靠北排高大房舍,都漆着黑漆。中间是座官厅,厅里并没有人,桌椅也都漆得黑沉沉。场院左右两边各有堵墙,墙上各开着扇黑铁门,门边各有两个黑衣佩刀狱卒把守。场院里寂静无声,虽然日头白亮亮照在地上,却透出些冷森森寒意。
窥敌观变,欲潜以深。
——《武经总要》
洪山长吐口气,朝大狱门前走去。
他今天特意穿公服,黑纱幞头、绿锦绣袍、青玉腰带、皂底靴。在有品武官中,他虽然只是从九品,品级最低,但毕竟是军官。穿公服,出门行事多少会便宜些。门边那两个狱吏原本斜倚着墙在说话,见他走来,都忙站直身子。
洪山原先不爱拿腔作调,但这世风便是见面逐高低、观貌称轻重,他也只得随俗。走到两个狱吏近前,他微板起些脸说:“你们哪个进去跟孙节级通报声,就说步军司广武营使臣洪山在此等候。”
孙节级引着洪山走向那排房舍最左边间小房,推门进去,里头摆着几张桌子,桌上堆着些簿册,只有个文吏坐在桌边,执着笔在抄写什。他们进去,那文吏也没有抬头。房里里墙还有扇小门关着
“洪使臣稍候,小人这就去!”其中个赶忙小跑着进去。
这几年洪山押运粮草,返程时总是空车空船,许多军中*员为求货利,常托他捎带些货品,既免运费,沿途又不必缴税。为此,结识不少军官。其中有个姓孙楚州团练使,他侄子是这开封府大狱中名节级。这回返程时,那个团练使托洪山捎些玉器给应天府家人。洪山走之前就已经得知程得助遇祸事,便向那团练使求封书信给他侄子,回来好探视程得助。
他站在狱门外等会儿,刚才那个狱吏跟着个头戴黑头巾、身穿黑绸袍、腰系黑缎带中年瘦高男子走出来。那男子见洪山,脸上堆出些笑,躬身拜问:“孙琦拜见洪使臣,常听叔父感念洪使臣惠德,今天终于得仰尊面。”
“岂敢,在下倒是常得孙大人恩遇,每回去楚州,都要叨扰孙大人,实在感愧。今天在下来,是有事相求。孙大人有封书信在此,信中已经说明情由。”
洪山从怀里取出那封书信递给孙琦,孙琦接过去,打开看过后,皱起眉头:“这事有些难办……洪使臣要见人是朝廷重犯,为防里外通泄,概不许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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