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孩童已经围在
,轻手放到门槛上,而后屈指在门框上轻轻敲三下,随后轻步快速回到墙根下,躲在黑影里望着堂屋门。片刻后,冯氏身影出现在那门口,她朝左右望望,接着低头,瞧见门槛上那张纸,她弯腰捡起来,展开看看,似乎看不清,便转身走回去。
梁兴直盯着那扇门透出灯光。许久,那灯光忽然暗,随即重新亮,接着又暗亮、暗亮,共三回。
梁兴这才放心,轻步向堂屋走去。
邓紫玉独自坐在灯下等人。
今天她毫无心绪,跟院里戚妈妈说自己身子不舒坦,不能见客。自从她姐姐邓红玉过世后,她便成这剑舞坊头牌。戚妈妈也奈何不得,只能勉强笑着说给她请大夫,她不好直着顶回去,正好旁边贴身丫头翠鬟多嘴帮句:“对啊,姐姐今早起来瞧着就不好,这病啊最拖不得,还是快些请大夫来瞧瞧才好。”她顿时恼起来:“你当是姐姐?病下就死?你们若真盼着死,与其请大夫整治,不如断饭食,饿死更干净!投胎也轻快!”戚妈妈和丫头翠鬟挨不住她锋利,起逃出去。
她个人在屋里摔杯、踢凳、扯帘子,闹场,心里才舒坦些。她叫丫头进来将房里收拾干净,又叫仆妇煮滚水,自己动手,点碗今年御茶蜀葵,坐下来细细品着,慢慢想事。
她绝没想到,自己心底里中意竟是梁兴。可梁兴,她最清楚,任自己花多少心思、施展多少手段,都难抵换掉姐姐在梁兴心里位儿。并不是自己不好,也不是不如姐姐,只是不对梁兴味。就如这茶,人人都说闽茶好,她却独爱蜀茶。生来便是这样,有什好坏?又有什法子可改?至于自己心,世上那多男人不去留意,偏偏要像爱蜀茶样相中梁兴,也是命。
关于命,她早认,也早就倦,不愿多花丝气力去争去扭。就这吧,好比你爱天上月,就非得拽下来抱在怀里?梁兴事,就这撂着吧。
她转而去想梁红玉。梁红玉是人,不是命。她要夺“剑奴”名位,是在挣不该挣命,这就不能坐着不管。
她想起幼年时,父亲正任着骁捷军左厢都指挥使,个月俸钱就有三十贯钱,又善用军中钱粮回易生财,家人好不殷富和美。有年立秋,满街又在卖楸树叶,家家买回去,剪成各色花样,妇女孩童戴在头上过节。她娘自然也早早让人买回来,亲手给她们姐妹剪花样,给她是蜻蜓样儿,她姐姐是蝴蝶样儿,又各配着御坊绢花,戴在小鬟上。姐妹两个手牵手起出去跟其他孩童比斗花样。刚走到门外,姐妹两个就先比斗起来。她姐姐说:“蝴蝶是哪里香就往哪里飞,蜻蜓却专爱在臭水塘里飞。”她听,顿时答不上来,恼,把那只楸叶蜻蜓拔下来,扔到地上,哭着进去,让她娘也给她剪只蝴蝶样儿。重新戴好后,她才抹尽泪水,笑着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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