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伏在墙头,望着那灯光,只能等着。自己深夜私见亡兄寡妻,绝不能被外人得知,旦传出去,冯氏名节便要被自己毁掉。他心里默祷:楚大哥、楚二哥,请恕兄弟违礼越德。梁兴深夜翻墙窥伺,潜入后院内室,只为探寻两位兄长死因。二兄英灵有知,万望佑助梁兴,查明真相。
他等半晌,那扇花格窗灯光才终于熄灭。他怕不稳便,又等半晌,才轻轻跃下,好在堂屋灯还直亮着。他轻步走到堂屋门边,探头朝里望去,个中年妇人身穿白布孝衣孝裙,坐在屋中间张乌木方桌边,手执毛笔,正在灯下抄写文字。
梁兴从怀中取出张纸
四野寂静,只有汴河水流声不绝。月光照亮岸边这条长路,路上没有个人影。他见旁边田野间有条小道,便沿着那小道向北行去,走阵后,眼前出现条稍宽泥土横路,估计应该通往楚家后边。于是他又沿着横路折向东,行不多远,就瞧见月光下大丛树影,正是楚家庄院外围种槐柳。
他知道楚澜养几只猎犬,都圈在西院座围栏里,便没有停脚,直沿着那树影走到宅院东北角。他踏着草丛,穿过柳树,来到院墙下。院墙不高,里头十分安静,没有人声或狗声。他轻纵身,便攀上去,伏在墙头朝院中望去。这座宅院外头看十分平常,占地却宽,分为前厅、东院、西院和后院四块,各有门墙隔开。还不到吹灯睡觉时间,各个院都亮着几处灯光。梁兴只到过前厅和西院,并不知道楚沧妻子冯氏住在哪里。他想起楚沧直住在东院。东院共亮着三处灯。他猜东院中间那处灯光应该是冯氏居所,便跳下墙,沿着东墙,估计着位置,直走到那灯光处,又轻身跃上院墙。里头是座小庭院,开片池子,池中座小亭,旁边种些花竹,在月光下,异常清幽绝尘。靠北排七八间,两间亮着灯,处是中间堂屋,门开着。另处是旁边扇窗,像是卧房。
梁兴见庭中无人,刚要跳下去,忽然听到阵女子咳嗽声从中间堂屋里传出。接着旁边那扇窗灯灭,堂屋中传来说话声。
“他们都睡?”三十来岁妇人声音,有些余喘,咳嗽便是她。
“都睡。小哥儿身上有些潮热,怕也感风寒呢。”个年轻女子声音。
“明早若仍这样,梅大夫来,也起让他瞧瞧。”妇人说着就又咳嗽起来。
“夫人咳得这样,还抄佛经?看还是不要抄吧。点儿也不灵验,倒是越抄咳得越凶,连小哥儿也跟着病。”
“你去睡吧。这里用不到你。”
“您还是爱惜些身子,您自己不听劝,熬夜抄经,抄坏身子,老何倒说通。明早他若知道小哥儿也不好,又得骂。”
点灯光移向堂屋门口,个白衫使女走出来,右手擎着盏铜油灯盏,左手护着灯焰,迈着碎步拐向左边第三间屋子,进去后随手关门,花格窗上映出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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