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踏着月色走段路,停住脚,回头望去,
此始终没寻到愿意将女儿许给他人家。在应天府和汴京晃荡时,连睡觉铺都找不见安稳地方,就更莫说婚娶。进禁军,头几年,只是个长行,样貌又平常,又不会说话,汴京人家户个比个能挑,几十万常驻京城禁军,尽着他们选,哪里能瞅上他?
在营里,由于从没去过边庭,没有战功可立,他又不会巴附将校,只能和程得助起,凭着勤恳本分,三年升补,级级,慢慢累资迁转。好不容易升到军头,也已经二十七八。这时,才有媒人来跟他打问婚事。他试着相看几家,都是样貌丑笨老大姑娘,实在看不过眼。他求媒人帮着寻个年轻些、样貌莫太丑陋唬人,媒人倒是又帮他寻两家,可那两家却嫌他黑笨,没等见到女儿,就先被父母口拒。
就在这时,十七娘被丈夫程得助接到京城。十七娘又灵快、又热心,样貌又纤秀。无论从哪处评,都是他从来想都不敢想上上等好妇人。他先是羡慕程得助,继而恨自己命不好,接着便时时不由自主会念起十七娘。程得助若有阵没邀他去家里,他便有些耐不得。
他自己去买些鱼肉酒菜,跟程得助说,常吃他,过意不去。请他去酒店吃,那些地方还不如弟妹烹煮菜好,又孝敬不到老叔老婶,就买些生食,劳烦弟妹出力,让自己做东,略表点孝心。
程得助笑着谦让两句,便和他起提着那些鱼肉酒菜去家里。程得助父母和十七娘又是番谦让道谢,家人却比以往更加和乐。从这以后,洪山便时常买鱼肉酒菜,借故去程得助家见十七娘。
哪怕这样,他也只是想多看几眼十七娘,心里不敢也不愿有什苟且之念。就算偶尔做个绮梦,自己醒来后也慌怕得不敢多想。何况,每回都是和程得助同去同回,能做什?
不知是老天眷怜,还是设陷考验他,广武营都指挥使不知从哪里偶然听说他,知道他做事谨慎本分,广武营专管粮草押运,正缺他这样人。于是那都指挥使便向上司求准,将他要过去,任命为押纲小使臣。阶级虽然没升什,但每回押纲,各样钱粮补贴多不少。
这固然让他喜出望外,更让他庆幸是,他和程得助不再同营,往后再去程得助家,他便有单独去借口。当然,在程得助面前他不敢流露半分。程得助让妻子置办桌酒菜,替他庆贺饯行,他只能连声叹惜两人被分开,以后见面时间就少。这也并非虚言,毕竟这些年,程得助是他在汴京最亲朋友。
刚去广武营,他便接到项任务,押送批军粮去陕西边关。路上艰辛不说,每到夜里,他都不由自主会想十七娘,越想越渴,越渴便入魔。这去回,便是个多月,终于回到京城后,他交过差,便立即奔往程得助家,去见十七娘。
梁兴离开楚宅,老何送他出门后,进去关死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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