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送庄夫人回家那两个轿夫,他们原先并不知道庄夫人姓啥。庄夫人被扶进那轿子里后,有个使女跑出来,猜是刚才那个小琴。她拿着张帕子递进轿子,还说句‘庄夫人,您帕子’。”
“这帕子有什不对?”
“头次见庄夫人时候,她擦眼泪,确是用帕子。可后来几回,她都是用手背擦眼泪。她其实早就没有帕子。您让使女大声送帕子,是想让两个轿夫知道,轿子里人是庄夫人。其实,轿子里
“来仍是为庄夫人和董嫂死。”
“哦?你发现什?”
“说之前,得先讲清楚,你放心,这事绝不会说出去,只想找回儿子。”
“哦?放什心?”
“您自己应该清楚。”
“那你先进来,云夫人在后面,正要用饭,去通报声。”
那仆妇让丁豆娘进门,随手关上院门,又快步穿过院子,走进前堂,随后消失于旁边扇侧门。丁豆娘站在院门边,望着那片院子,院里两株花树已经茂绿。她不由得想起二月份时,这两棵树还是光秃。那天上百个妇人挤在这个院子里,大家集钱堆成小山。她和董嫂点钱,庄夫人记账……
她正在回想,那个仆妇走出来:“云夫人出来,你进去吧。”
丁豆娘长呼口气,这才举步走过庭院,走进那间进过许多回堂屋。夕阳被窗纸滤过,将屋里映得昏黄。除左右两排椅子,其他排满凳子都已经收走,因而显得空寂许多。丁豆娘站在门边,身上不禁泛起阵寒气。
这时,侧门那边传来阵衣衫窸窣声,云夫人走进来,仍穿着前天那身白衫裙,衣襟裙摆都已经有些起皱。脸上也没再施脂粉,被昏黄夕阳染,越发显得枯黄憔悴。个丫头在身旁小心搀扶着她。
看董嫂尸身上穿似乎是件紫绫袄子?”
“是,怎?”
“是您给她换?”
“?可没那个闲心和气力,就算有,也舍不得。”
“哦,多谢婆婆,打扰您。”
“清楚什?”云夫人露出些慌意。
“庄夫人和董嫂是您杀。”
“什?!”云夫人身子颤。
“是从那张帕子才发觉。”
“什帕子?”
“丁嫂,这时间来,是有什事吗?”
“有件要紧事,得单独跟您说。”
“小琴,你先下去。丁嫂请坐。”
云夫人坐到主椅上,丁豆娘坐到左边第二张客椅上,有意离云夫人远些。
“现在可以说吗?”
老妇人满眼纳闷,丁豆娘却顾不得解释,她心里又惊又惧,寒透全身,转身离开,朝云夫人家走去。
到云夫人家时,已经黄昏,院门已经关。望着那两扇紧闭门,丁豆娘心里生出阵畏惧,犹豫片刻,才抬手抓住门环,轻轻叩门。半晌,门才开,是常日那个看门仆妇:“丁嫂?”
“云夫人在?”
“在,可是——”
“有要紧事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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