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羊听得瞪大眼,但想着自己心事,忙赔笑哄道:“就是,人活世,不就活个痛快?能醉场,是场。来,窦七叔,咱们坐下来慢慢说话慢慢喝。”
他拉着窦老曲坐下来,窦老曲又猛灌大口。
“窦七叔,听娘说,清明那天,你们从河里捞出个大铁箱?”
“戳!戳!”
“窦七叔,窦七叔?咱们得说好,给你酒喝,你得陪说话。若不然,这酒就拿回去孝敬表哥杨九欠去。”
那地上,脑顶上也是片血,过去扶她时,见她头顶血都凝住,囟门那里,尖凿子凿般,裂开个小深口,好不怕人——哎呀!”
那妇人忽然脚底歪,要摔倒,她忙伸手抓住丁豆娘,丁豆娘被她连带得也站不稳,两人起栽下去,倒在地上。丁豆娘头顶撞到木筐角上,疼得几乎昏过去。那妇人忙爬起来,又扶起丁豆娘,从袖管里抽出张旧帕子,替她掸身上灰。
丁豆娘忙推让着,连连说没事,可眼瞧见那帕子,忽然想起件事,她顿时惊住,心狂跳起来。
直到快傍晚,曾小羊才醒过来。
他睁眼瞧,自己瘫在章七郎酒栈外河岸上,脸边倒着个酒瓶,被夕阳照得闪亮。他费力爬起身,却浑身酸软,头疼钻脑,只得又坐下来。夕阳耀得睁不开眼,自己身上口中散出阵阵酒臭。胸腹中忽然泛起阵恶心,他忙俯下身子,猛地吐起来,这吐再止不住,直吐得肠肚绞痛,险些连肝肺都吐出来。好半晌才终于止住,他用袖子抹掉嘴边流挂呕水,大口呼着气,不由自主发出阵阵怪声,似哭又似喘,自己从来没听过。
曾小羊装作去夺酒瓶,窦老曲把抱住:“你想说啥?”
“清明那天,你们从河里捞出个大铁箱?”
“
这是作什孽?要打听信儿,个字都没打听着,反倒把自己灌得险些醉死。这副模样若是让黄鹂儿瞧见,那还能活吗?
他垂着头懊丧好阵儿,正要爬起来回家去,耳边忽然传来个虚萎萎男子声音:“那瓶里还有酒吗?”
扭头瞧,那人背着夕阳,坨黑影看不清面目。曾小羊用手搭在额头遮住夕阳光,费力辨辨,才认出是窦老曲。他心里顿时冲起股怨怒,张开嘴刚要骂,却见窦老曲身子微微晃着,嘴里喷着酒气,已经半醉。他这才回神明白窦老曲刚刚那句问话,忙把脏字吞回去:“贼——酒?有有有,你等着!”
他骨碌爬起来,跑进章七郎酒栈,飞快数十五文钱,要瓶酒。转念想,又摸出十五文,要两瓶。抓着两瓶酒又飞快跑回岸边,浑然忘记头脑晕疼:“来,窦七叔,听您那些趣话儿,却从没请您吃过酒。今天起补上。来,您尽兴儿喝,不够再去买!”
窦老曲把抓过瓶,仰脖先灌大口,这才恨恨道:“是爷,说喝就喝!说喝多少,就喝多少!惹恼,半夜里刀不戳死你,就不是你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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