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楚,窦猴儿再不管不顾,抡起棒槌就朝他爹身上打去,打得他爹鬼般号。直到他娘哭着抓住他,他才停住手,扔掉棒槌。他爹竟也忽然收住声,缩在地上,再不敢骂,也不敢号,只低声哼唧着。
看着他爹像条被打怕老狗般,窦猴儿猛然觉着自己成男儿汉,什都不再怕。他在心里恨恨道:你个老醉鬼算什?邓紫玉算什?紫癍女算什?惹怒,也能断你生路、割你头!
蒋冲怕被那两个贼军汉逮住,直在小巷子里乱钻。
他见家人户茅厕修在房宅旁边,左右又没有人,忙钻进去,脱掉僧衣,丢在茅厕角落,从包袱里取出来时带另套衣裳,匆匆换上。头上仍包着头巾。这样还是有些怯,出去后直低着头,四处留意寻找藏身之处。路左穿右绕,穿出条小街后,眼前竟是条宽阔大街,街对面立着座高大门楼,行道两边缀满彩招绣旗,里头搭着许多琉璃瓦高棚,传出震天鼓乐琴筝和欢呼笑叫声,不断有许多人进进出出,热闹无比。这是京城瓦子?他想起堂兄蒋净曾说过,京城大小瓦子有几十处,便是极小,也远胜过沧州大瓦子。尤其是桑家瓦子、中瓦和里瓦这几家最大,里头各色技艺,个月都看不尽。他见那门楼上有个“桑”字,心想这应该就是堂兄所说桑家瓦子,躲在这里头,应该最安全。
于是他快步过街,走进那门楼,各样声响越发震耳,座座高棚挨次排列,里头说、唱、演戏、弄皮影、耍枪棒、驯鸟兽……台接台,再加上无数人来回涌动,看得他头涨脑晕,全不知方向。扭头,见座棚里台子上正在演相扑,竟是两个妇人,而且都只穿条宽腿裤儿,赤裸着胖壮上身,甩着硕大双乳,正在对扑厮斗。蒋冲惊得眼珠都要迸出,忙走过去,那棚里早已坐满人,三面也围站许多人,蒋冲便挤进角上人群里,张大嘴看赏起来。两个女相扑手都极勇悍矫健,不住嘶吼着盘旋翻滚。蒋冲想,自己若上去,恐怕根本不是对手。斗许久,其中个招猛掀,将另个甩翻在地,并死死按住,台下顿时响起,bao喝鼓掌声,蒋冲也用力拍着巴掌。这时个老者端着个铜盆走到场子里,看客们纷纷往那盆里丢钱。老者走到蒋冲这边时,蒋冲摸出把铜钱,数都没数,尽数丢进去,心里畅快无比,觉着这才算不枉来京城趟。
两个女相扑手下去后,上来两个男,蒋冲顿时没兴味,转头又去其他棚子。堂兄蒋净果然没说谎,天下第等技艺人尽都聚集在京城瓦子,任个棚子里任样表演都极精奇,他处处换着看,看得血脉偾张、脸涨得通红,浑忘自己是来这里躲难。直到各处棚子纷纷挑起灯笼、燃起高烛,这才发觉天已经黑。瓦子里到处有卖吃食小摊和小贩,他边看表演边各样都尝些,肚子早已吃饱。他袋里总共有五百多文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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