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夫人和董嫂?两个都死?怎死?”
“两人都死在庄夫人家里。”杜氏说起来时,也满脸惊悸,“是卖虫蚁赵二嫂到茶肆里来告诉。那天大聚时,庄夫人昏厥过去,咱们大
后,军汉们原本大多是流民无赖,甚至盗贼劫匪、亡命之徒,爱就是个爽快。他早已练就身爽快气,说话行事,气要足、嗓要大、声要高,紧要时候,得敢赌。到哪里,他声量都最震耳,单凭这声量,就足以让人心服。直到梁兴被调遣到龙标班。
那天,梁兴在金明池冰湖上牵出道索桥,他看便知道梁兴要立威。他早就听闻梁兴名头,“斗绝”这个名号即便有几分虚夸,至少也得有些绝活。何况,看梁兴挺身立在索桥中央,身轻脚稳,确不俗。作为龙标班第爽快人,他自然得冲到最前。这种时候就得靠赌。赌赢,声望陡增;赌输,虽然会招人嘲笑,却没输掉胆气。胆气可是爽快人命根子。何况,这索桥过招,只是勾栏瓦肆卖艺人活计,输,不会死,二也算不得多大事。
于是,他头个冲过去。输倒还在其次,最要紧是掉进那冰水中,寒冷入骨,逼得他忍不住惨叫,多年练就大嗓门,更让那叫声响彻金明池。成为爽快人以来,他从没这狼狈过。
这耻必须得讨回来,因此第二天他特意为难梁兴,激梁兴和自己过招。龙标班中,论刀法,他是头位,枪棒拳脚也都不弱,并不惧怕梁兴。谁知道又输给梁兴。而且梁兴并没有炫耀,反倒伸手拉起他,并好言维护他颜面。幸而他多年历练,知道爽快人不怕输,只怕不认输。他忙爽爽快快认输,并大声夸赞梁兴。这样来,众人更加赞赏他爽快。他便做得越发爽快,和梁兴成好友。
然而,他心里却始终记着这两笔债。眼下梁兴遇事,头个想到找他帮忙,他自然口应承。照梁兴所言,他这回怕是遇到大麻烦,只要摸清底细,再顺手推,两笔旧仇便能轻易得报。
快走到崔家客店时,他猛然想到,报仇固然重要,但这事已经让几个人送命,定极凶险。龙标班刚夺得银碗,认得自己人不少,今天又穿着军服。这样冒失失走进去探问,底细没探到,别让人认出自己,倒先惹上麻烦。他停住脚,望着月光下河面琢磨阵,转身回到桥头边霍家酒肆,要瓶酒,喝几口,又洒些在头发和衣服上,弄出满身酒气后,这才重又前往崔家客店。快到那店门前时,他装作歪歪倒倒地走过去,进店便大声吼着:“住店!”随即坐倒在门槛上。
那店里伙计见到,忙过来扶住他:“军爷要住什房?”
“价钱最低!”
那伙计又叫来个人,两个起拽起他,摇摇倒倒地扶进后院间小客房里,把他放倒在床铺上。他继续装醉咕哝着,等那两人关门走远后,才坐起来。
丁豆娘惊得手里两个豆团滚到地上都没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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