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猴儿原本只想胡乱对付过去,但看到邓紫玉第二块银子,便立刻改主意。他知道邓紫玉待人虽轻慢刻薄,却从不说虚话。晚上回到东南城外家,见他爹不在,自然又去吃酒。他忙把这事告诉娘,并取出那块银子交给娘。他娘四十来岁,却虚弱得像五六十岁般,又向胆小惧事,摸着那银子,担心起来:“这种事怕是做不得吧?”
“怕啥?又不是去偷去抢,瞧见啥,就照实说啥。那梁红玉若真没做啥丑事,便不怕人说她。
脑,而且人车拥挤,谁都顾不得瞧谁。他从包袱里取出来时戴旧头巾,包住光头,走进人群中。只见边上家挨家食摊上堆满各色吃食,炙鸡鸭、杂燠、抹脏、煎肝脏、灌肺、灌肠、杂炸……更有许多他见都没见过。他相中肥润润煎白肠,那摊主正忙,竹签插递给他,只说声“十文钱”,便又去招呼其他主顾。他付钱,接过白肠,顾不得烫,口咬下去,满嘴油香,滋味透脑,像是旱田忽逢甘霖样,爽畅到几乎要叫出来。他便路瞧,路吃,换七八样,花近百文钱,吃到肉都堆到喉咙眼,这才鼓着涨肚,挤在人堆里,慢慢往回走去。
走半截,忽然瞅见斜对街人头丛中转过半张瘦长侧脸,正是自己要寻两个劫匪中头个,那个瘦驴子般高个军汉。他忙低下头,朝那边挤过去。挤到离那驴脸军汉几步远地方,隔着几个人,直微低着头,小心跟在后面。
卖香药花朵窦猴儿也在追踪个人,那个紫癍脸女子。
那晚,他告诉邓紫玉,瞧见紫癍脸女子从后门进红绣院,上楼去梁红玉房间。邓紫玉听,果然有些好奇。窦猴儿见她嗅到香,忙又添些料:“梁红玉独个儿住在后面楼上,除服侍她两个贴身丫头,其他仆妇都不许上去。那个紫癍脸女子不过是在汴河船上帮工村妇,竟能上那楼去。姐姐你说奇不奇怪?”
“哦?那你去好好打听打听。”
“姐姐,能打听都打听到。你也知道家,爹只是个挖河修堤老厢军,他那点粮料钱,还灌不满他那酒窟窿。娘身子又不好,三天着病,两天吃药。每天跑折腿,卖这点香药花朵……”
“成,成。这块银子有三两二钱多,拿去给你娘抓药,剩下足够你们娘儿两个吃个月。这个月,你就先把买卖搁下,只心给去对面瞄着,若真能捋出些丝线儿来,这块也给你。”邓紫玉又从荷包里摸出块碎银,也至少有三两,在窦猴儿眼前晃晃,便塞回去。
“嘿嘿,跟着姐姐,你唾口唾沫,满脸都是银星儿。”窦猴儿笑眯眼。
“说这些村话。钱得来就那般轻巧?你给听着,知道你惯会偷*耍懒,你若敢在跟前撒猴尿,瞧不把你那话儿腌成白肠,卖赔钱!”
“姐姐是千眼菩萨,敢在姐姐跟前耍*?姐姐就放心等着收信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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