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士揖两揖,而后高声道:“队将吩咐,今日训练课目是下船,各位只需从这索桥上推开,走到岸上,便可回去吃饭歇息。”
那些士卒顿时噪嚷起来,魏队将回过头,高声喝骂:“平日你们各个耍强使横,这时啰啰噪噪,群母鸡般,成什模样?过得去,回去喝热汤、吃羊肉馒头;过不去,就在这船上喝风嚼冰!”
“来!”个粗嗓高声应道。
是旗头石守威,他在龙标班里身材最健硕,弓马枪棒最娴熟,脾性也最,bao硬。石守威从士卒群里挤出来,走到船头,先伸出右脚踩住根麻绳,踮踮,而后将左脚踩上另根麻绳,略稳稳身子,随即抬脚走起来。两根麻绳虽然不住摇晃,他却走得甚稳。后面那些士卒都喝起彩来。梁兴见到,也忍不住叫声好。他原本可以摇荡绳索,把石守威甩下去,但来怕那些士卒说他使诈,收服不人心,反倒坏事;二来也有些不忍。他便笑着稳立在绳索中央,等着石守威走近。
十几岁时,梁兴在勾栏里见着位老相扑手,名叫曹鹤头,曾是京中相扑社中头等跤手,只是那时年事已高,早已不和人较艺,只在勾栏瓦肆里做场,挣些看钱。梁兴久闻他名号,求他收自己为弟子。曹鹤头见梁兴腿脚灵便、心眼也诚,便着意传授他些法门。入手就告诉他,先练脚跟,再练腰。脚跟扎稳,其他才好说。并教他先学鸟雀立枝,拴根绳子,站在上头练脚跟。梁兴曾苦练过这功夫,根绳上都能来去自如,更何况两根?
石守威没练过这门功夫,脚步竟也十分稳健。梁兴看着,心里暗想,这样才好,否则很难杀去他威风。石守威步步走近,到梁兴近前尺多远时,停住脚。石守威比梁兴小两岁,但浓眉黑髭,看着反倒要大几岁。禁军招募按身高为等,殿前司五尺六寸以上,石守威却近六尺,比梁兴高出半个头,身量也壮半。
绳索直在摇荡,两人身子也随着晃动。石守威双眼黑硬硬地俯视着梁兴,并不出声。他略稳稳脚,随即挥右臂,掌朝梁兴砍来。梁兴早有防备,身子仰,避开那掌。石守威那掌力量并未使尽,因而脚底仍能稳住。他左手握拳,跟着便直捣过来。梁兴轻抬右脚,身子侧,又闪过那拳。石守威见两招扑空,有些意外,更有些恼。右掌跟着又斜砍过来。梁兴又换作左脚单离,轻轻避过。石守威有些焦躁起来,连连进招,直捣斜劈、上捶下撩。梁兴有意要折他傲横,并不还手,不断轻巧避让,而且尽量稳住脚底绳索,不让石守威过早失脚掉落。
石守威连攻十几招,都奈何不得梁兴,骂声“贼骨头”,越发用力进击,这加力,脚底立刻失稳,梁兴轻轻让,他便趔趄,扑倒过来。船上那些士卒们先前直大叫着给石守威壮声气,这时起惊呼起来。梁兴却早已料到,把抓住石守威手,向上用力抬,石守威忙借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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