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肚皮纳闷,却只能从命。翻来覆去挨晚上,第二天起来瞧,他娘坐在堂屋里,脸仍黑冷着。珠娘站在院子里,低着头,两只手不住绞拧着。曹厨子见情势这样,也待在原地,不敢出气。
他娘瞪着珠娘,目光刀子样,冷着
串钥匙,三小二大,共五把,他紧紧捏着五把钥匙,不让碰出响声,先挑出把大,摸到那门锁,试几回,才终于对准钥匙孔,插进去后拧几拧,打不开。他忙换另把大钥匙,又试许久,还是打不开。
他顿时慌起来,钥匙怎不对?虽然明知道三把小钥匙更不是,他仍把把都试过来,都不成。他险些跺脚骂起来,正在焦躁,忽然听到旁边个院里似乎传来人声。他忙捏着钥匙串,快步走出巷子,气惶惶原路返回。
刚才那院是雷家,这串钥匙是雷老汉。雷老汉化灰不见后,由于没有尸首,开封府便没有派仵作,只让个老文吏过来查查,自然什都查不出来。那老吏让颜圆把雷老汉落在地下那些零碎物件都包起来,当作物证先收管着。
雷老汉于钱财上极节省,辈子积蓄不少,放在秦家解库生子钱。雷炮本能继承大笔钱财,却没找见钱契。这几天雷炮直在和秦家解库闹,秦家解库却声称雷老汉两年前就把钱全都收回去。为此,雷炮还向颜圆询问过打官司事情。今天雷炮猝死,颜圆顿时动心。雷老汉那般小心人,契书定是藏在家里某个隐秘角落,只是雷炮蠢笨,没找见。
于是,颜圆便偷偷取出那串钥匙,想趁夜溜进雷家,细细找找。可谁知道,雷老汉这串钥匙里竟没有开院门。
温家茶食店早已打烊关门,店主夫妇和其他伙计都去安歇。
曹厨子呆坐在自己宿屋里,没有点灯,门也没关死,留道缝,隔着中间庭院,正好能斜斜望见前面店堂,他在等珠娘。珠娘正在那里收拾桌椅。她性子慢,做活儿又过于细致,别人顿饭工夫能做完,她要三顿饭。仅这条,就让曹厨子娘看不上珠娘。
当然,他娘从开头就瞧不上珠娘。娶进门第晚,亲朋们终于闹完,各自散后,曹厨子才进洞房,他娘就猛地推门赶进来,看着脸色极恶,厉声让曹厨子先出去。曹厨子顿时蒙住,但他父亲死得早,他娘守着寡辛苦抚养他成人,他向极听话,因此没敢问,忙出房门。他本想在窗边偷听,他娘却已跟出来,命他到院门外头去,他只得又出院门。他娘随即关上院门,插上门闩。他忙扒着门缝往里瞧,他娘气冲冲走进洞房,又关上屋门。曹厨子只隐约听到那屋里传来娘骂声、珠娘哭声。过半晌,他娘才出来,给他开院门,冷声吩咐他:“不许你去那房里睡!”
曹厨子越发吃惊,看娘瘦脸上皱皮拧颤着,是动真怒,哪里敢问?他家只有两间卧房,他只小心问句:“娘,睡哪里?”
“睡房里,把柴房里那只竹床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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