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圆尽量低着头、侧着脸，不让那小厮看清自己模样。小厮放下陶瓶，揭开篮子上盖
布，月光下，里面排着些草编小筐，大多数都已空
，只有梨条、胶枣、枣圈和核桃，也都已剩得不多。颜圆想想，狗虽说最爱吃肉，其他能吃，也没有不馋。
“梨条、胶枣、枣圈这三样
全都要。”
“只剩这些，通共算您二十五文钱。”
小厮从篮子边取过
张油纸要包那些干果，颜圆听到纸有响声，忙取出帕子，让小厮把三样都倒在帕子里，从腰间解下钱袋，数二十五文给小厮。而后先假意往街外走去，等那小厮走远后，才又回到香油巷。
才走进巷口，最外那院里狗又叫起来，巷里其他狗随即又跟着乱吠。颜圆已经抓把干果在手里，忙走到那院墙边，那狗叫得更凶，颜圆朝着狗叫声，将把干果抛进去，那狗果然迅即止声，开始乱嗅乱舔。其他狗却仍在叫，颜圆忙又抓出干果，边朝巷子里走，边挨次朝狗叫院里抛。那些狗得吃，全都消停下来。干果细碎，散落在各处，正好拖延时间。
释实而攻虚，释坚而攻脆，释难而攻易，此百胜之术也。
——《武经总要》
颜圆等父亲睡熟，小心起身，轻轻打开窗户，窗外是后街。
他伸头出去探看，已近十五，外头月光明亮，照得地面白亮亮。但小街片寂静，并不见人，只有街口茶铺檐下还亮着盏灯笼。他轻轻爬上窗台，小心翻出去，左右仍旧寂静无声，只有屋里传来父亲深匀鼻息。人老睡得浅，他父亲白天忙活累，睡得却很沉。
他回手将窗扇轻轻掩好，轻步向外走去。到街口，他先停住脚，朝那茶铺觑探，柜台边木桌上还亮着盏油灯，店里只有个伙计，趴在那桌上，埋着头，看起来是睡着，才忘吹灯关门。颜圆忙加快脚步，绕过那茶铺，沿着香染南街向南行去。
颜圆赶紧走到巷子最里倒数第二家，随即从怀里取出
已近半夜，路上行人极少，许久才见个，他仍怕被人撞见，尽量躲在街边树下暗影里行走。走里多路，过三个街口，他折向东边香油巷，又拐进铜锣巷。几天前他就来过这里，认下那院门。才进巷口，巷子里便传来狗叫声，只狗叫，三五只狗也跟着起叫起来，而且彼此斗劲般，越叫越响。颜圆吓得赶紧退到巷口外，顿时没主张。
他站在街边暗影里，想半晌，却想不出什
办法让那些狗不叫。正在烦乱，街那头月光下走来个人，走近，颜圆才隐约看清，是个十来岁小厮，手提着个用细绳络着大陶瓶，手挽着个篮子。应该是去勾栏夜市卖茶小厮。颜圆本不想让任何人瞧见，但看到那小厮挽着篮子，里面应该是零碎吃食。这时实在没有办法，他只得迎上去：
“你篮子里是什？”
“干果。剩不多，客官想要？”
“只有干果？看看。”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