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两年,他常来这里。那时这剑舞坊头牌名叫邓红玉,是汴京“念奴十二娇”中“剑奴”。萧逸水那首《念奴娇》中“剑影凝红玉”说便是她。邓红玉酷爱武艺,把剑舞得碧水流云般。她听说梁兴名头后,亲自到营门口等候拜见梁兴,要拜他为师。梁兴见邓红玉不但姿容美艳,而且性情真率、话语
梁兴这时酒意已经散去,他在路边略停停,左右环顾,确信没有人跟踪后,才绕到后街小门,轻轻敲门。片刻,个中年仆妇开门。
“听这敲门声,就知道是梁教头。许久没来呢。”
“窦嫂,那间偏房还空着吗?”
“紫玉姑娘直让留着呢。”
“多谢!”
夜风,吹得酒劲冲起,他不禁有些焦躁。要拼要杀,他都不怕,但始终这影影绰绰、不明不白,连也不成,断也不成,最是熬煎人。
到施有良家,他抬手敲门,半天没人应,透过门缝朝里张望,院里黑漆漆,没有点灯光。正在惊疑,隔壁门开,走出个老者,是施家老邻居。
“梁教头啊,你不知道?他们已经走。”
“哦?哪里去?”
“施主簿被差遣到西京洛阳任职,今天早就雇辆车,接妻儿,去西京。粗笨家伙都没带,全留给房主。”
“戚妈妈在前头,紫玉姑娘还在楼上陪客。”
“不须惊动她们,只是借宿晚。”
“那您自己先进去,去给您提壶热水。”
梁兴走进楼边个小月门,里头是片小小庭院,凿片水池,搭座小亭,湾流水,几株梅杏,靠北有溜房舍,是妓馆妈妈及几个主管宿房。院里这时空寂无人,月光照得地面清亮。
梁兴沿着窄廊走到最里头间房门前,轻轻推,门没锁。他进去先伸手在门边柜子上摸到蜡烛和火石、火镰,打着火,点亮蜡烛。那蜡烛还是他最后来那晚燃剩半截。他端起铜烛台,照着看,屋里陈设全都照旧,仍然整洁精雅。他心里不由得阵感念。
“是施大哥自己回来搬?”
“没有,他忙公事,只雇辆车,派两个力夫过来搬。”
梁兴听,心里沉。谢过那老者,转身离开。若真是职务迁转,哪里会这急?施有良自然是得知甄辉已经送性命,为保命,举家逃走。梁兴不由得阵慨叹,自己在京城虽然相识不少,但挚友只有这几个。先是楚澜遇害,接着施有良和甄辉背叛,短短三天,这两人又死逃,这究竟是怎?
酒力催动怅闷,念及义兄楚澜,他顾不得夜晚街头空寂,粗声咏唱起昨天所填那阕《忆王孙》,悲意涌起,眼中竟滚出热泪来。幸而夜晚无人看见,他也无须遮掩,迈着微有些踉跄醉步,路放声唱着。
出城行里多地,穿过熙闹南郊夜市,拐到条小街,街口是座灯火荧煌彩楼——剑舞坊。这是座为军营开设妓馆,楼上楼下人影穿梭,笑声、歌声、器乐声混作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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