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实含糊答应着,心里却暗暗犯难,若不许人靠近,怎去打问?
他边吃饭边默想:那里虽然不许外人进入,但里头官吏和卫卒们未必常年都不出来。恐怕还是会偷空出来买些日用物件,或者吃酒玩耍。那附近应该有酒肆茶坊、杂货店铺。
吃过饭,歇息好后,他便骑马出城西门,沿着山路,路打问着寻过去。翻过小山岭,快到广宁监时,果然见山谷凹处,有个小草市。条小土街上,十来家村肆、店铺,虽然冷清,但仍有些人走动,其中果然有几个兵卒模样。
冯实找间能住宿酒肆,先要间客房,将马匹、行李安顿下来,而后才向店主打问。
“广宁监?客官你瞧西边那个山垭,有两棵大楸树那里,从那垭口过去就是。客官是要去那里?”
弱非所以为强,然有所谓强者,盖弱则能强也。
——王安石
几天后——
冯实接到弟弟冯赛急信,忙连夜启程,赶往江州。
他们三兄弟,五官虽然相近,但因性情不同,样貌也显出差别来——冯赛清雅,冯宝流荡,冯实则十分淳朴。这些年冯实直在乡里耕读,常日安宁无事,乍收到弟弟信,惊他跳。幸而当时他和雇来帮工刚犁完地,赶着牛正要回家,在村口碰见那信差,当即就看完信,没有惊动到父母和妻子。冯赛信中虽然没有言明事情缘由,但信是官府邮驿急送过来,又事关广宁监,自然十分严峻。
“嗯。寻个人。”
“是寻那里头官吏?
这些年来,冯赛年年都要托人往家里寄钱。冯实自己倒是乐于清贫,但父母年事已高,若不是冯赛,哪能让双亲晚景这般富足安逸?为此,除兄弟之情,冯实心里着实感念这个弟弟。他从没有开口让替他做过什,这件事务必得替他办好。
他揣好信,回家禀告父母,只说冯赛来信让他去州里帮着办件事,得要几天。随后便带百两银铤和五贯散用铜钱,饭都顾不上吃,只背些干粮干肉和囊水,牵马出门,就往江州赶去。他带这些钱还是去年冯赛让柳二郎送到家中来,这匹马也是冯赛让柳二郎从州里买来,说出行方便些。其实冯实最远也只到州里,只有十几里地,年也难得去几回,没想到现在却真用到这匹马。
他住在洪州,离江州近三百里路,第三天上午才赶到,途中遇到几小群流寇,险些被捉去。幸而他躲得及时,才有惊无险。
到江州看,这里北临长江,坐拥鄱阳湖,四周又多苍峰翠岭,气象雄秀。但城里上个月刚遭过方腊流寇洗劫,有些荒落之气。冯实对广宁监无所知,到江州,先进城找家食肆,让店里给马喂些草料,自己坐下来要些饭菜,顺便先向店里伙计打问。
“广宁监?在城西十几里外山里,那里防守极严,外人不让靠近。尤其方腊造乱以来,防守更加森严。监里除钱监和卫卒,便是囚徒和工匠。客官是去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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