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吴银匠睡下后,邱迁才跟着阿七回到他们卧房。
两人只有这时,才能说些话。邱迁心里装着昨晚事,赔着笑装作闲聊,想打问出巷道左边最后间究竟是做什。可是他连说几句,阿七都气哼哼不回声。邱迁有些纳闷,忙爬上炕,铺好阿七被褥,笑着道:“七哥,早些睡吧。”
“睡不睡干你什事?”阿七恶声恶气道。
邱迁越发纳闷,不敢再出声,默默铺好自己被褥,正要脱衣服,阿七忽然道:“洗脚水呢?”
邱迁忙跳下炕,去外面将吴银匠用剩半壶热水倒进脚盆里,又兑些冷水,端进去,阿七坐在炕沿上,甩着两只光脚。邱迁将脚盆放到他脚边,阿七伸着脚趾试试水,猛地脚将盆子踢翻,水泼地:“这凉,要冰死?害得伤寒死,你好占位?”
“不管找不找得见他,定尽快设法救你出去。”
“姐姐们呢?”
“也没找见……”冯赛等那狱卒走开后,才低声将这几天查问出事情简略讲遍。
“你还是查出些东西。”柳二郎语气似乎带着些嘲讽。
“对,正月里你卖矾引,那个樊泰是自己找来?”
子孙当各念自立,何必田宅?置之,徒使争财为不义耳。
——司马光
冯赛想起柳二郎关在大理寺狱中,替自己受难,不知眼下如何。
要见柳二郎,得打点狱吏,他身上本只有邱迁给贯钱,这两天在外面吃饭、喂马,只剩几百文钱,恐怕不够。他略想想,便骑马去找见自己老主顾,寻两桩快便生意,赚三贯多牙钱。等事情办完,天色已经暗,他忙赶往大理寺狱。
到狱门前问,那两个门吏说,上头下令不许探视,以防串供。冯赛恳求好番,给两个门吏各五百文,门吏才答应进去问问,不过还得给狱中节级和狱卒钱。冯赛忙问数目,门吏说节级至少得贯钱,还有四个狱卒也得各五百文。冯赛将赚到那些牙钱整袋交给门吏,门吏这才提着进去。半晌,出来个狱卒冷着脸让冯赛进去。
邱迁这才恍然,吴银匠成日都板着脸,跟阿七说话时也始终冷冰冰。可刚才邱迁服侍吴银匠躺下,替他掖
“嗯。”
“他没说什?”
“没有。”柳二郎垂着头,双手不住抠着木栏,不愿多说话。
“让你受苦,定尽快找见汪石,设法救你出去。”
柳二郎却像没有听见,连眼都没有抬。
牢狱中十分幽暗,只有过道墙边吊着几盏油灯。那狱卒带着冯赛走到间囚室前,叫声,阵窸窣声后,柳二郎脸从木栏中露出来,他本就有些清瘦白皙,这时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全没常日文雅清秀,目光也变得满是愤郁。
冯赛看,心中阵疚痛:“二郎……”
“姐夫,你来接出去?”柳二郎目光亮。
“这……汪石还没找见……”
“若始终找不见他呢?”柳二郎目光重又暗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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