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人?”
“他叫汪石,是个富商,正月间救粮
想到此,他心里阵痒,眯着眼笑起来,甩着两条细长腿,乐颠颠朝最近赁车行走去。
黄胖买六盒胭脂,揣在怀里,来到牙婆齐嫂家里,齐嫂刚要出门,迎头碰见,四十来岁,却打扮得花花艳艳。
“呦!黄胖,饭已吃过,锅碗也刷洗,你来晚。”
“呵呵,阿嫂说得太不堪,像是专骗饭吃闲汉般,哪回白吃过你?瞧,这是方家胭粉铺胭脂,才从江南运来新货。”黄胖笑眯眯取出盒胭脂递过去。
“你这骚胖子,惯会使这些小意儿。”齐嫂接过胭脂,咧着鲜红厚唇笑起来。
曲而不直者有矣,以直正曲,乃所谓直也。
——王安石
管杆儿把蓝猛和汪石事告诉娇妻。
那妇人听,噌地将双大脚从管杆儿怀里抽出,腾地坐起身:“贼杆子!死杆子!这大事这会儿才跟说!自从嫁你,吃过什,穿过什?苦熬这些年,这回你定把你这双细杆子腿儿往死里跑,若找不见那个姓汪,你就拿张休书回来!”
“娇娘啊,怎会不知道、不尽力?其他心,你丝儿别生,就好好等着当富贵奶奶吧。”
“这意思可不小,若是其他黄皮歪脸妇人,肯送她这好胭脂?”
“你这张肥嘴成天到处添油,前几天你给罗嫂送钗子时,说些什甜话?”
“她?不过是逗哄着耍,哪里像对你这诚心?”
“呸!蔷薇院妈妈还等着呢,今天没工夫跟你拌油嘴。说吧,找什事?”
“想请阿嫂帮打问个人。”
“还有!别说黄胖、皮二那两个,就连孙小官儿,你都信不得。若找见姓汪,千万别出声,悄悄勒啃他笔。”
“这娇娘事事都见得清、看得明。牢牢记着。这事得赶紧才成。”他又捧起妻子那双大脚,在脚心上各狠狠亲口,才百般不舍地出门。
他已经到处打问过道,那汪石这个月来都没露过影儿。他既和左藏库飞钱有关,又骗百万贯官贷,自然是逃走,人恐怕早已经不在京城。因此眼下不是找他这个人,而是找他去向。
他既然是悄悄逃走,恐怕不会骑马或坐船,那样难免被人瞧见。最好办法莫过于坐在厢车里,走旱路趁夜逃走。车帘挡,谁都瞧不见,车上又好载钱。之前人们见他,都是骑着马。他要乘厢车走,就得买或租。陡然间买辆车,也会留下踪迹。租是最好,谁都不留意。等车行发觉车子没还,他早已跑远。
所以,只要去各个车行打问,有借车不还,其中必定有他。这样至少就能知道他是哪天逃走。按着那天日子再去各城门打问,就能知道他去哪个方向。再沿路追踪,只要肯下力气,他那大个人,又有钱,应该能找见。只要找见他,和娇娘子下半辈子就能天天搂着,躺在床上尽着兴儿过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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