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赛虽然是出于好意警醒他,但话说得影影绰绰,自然是看破自己居心,只是不好直言戳破。这让祝德实极不舒服。这些年他身居行首之位,对外总是团和善,从没有人能看破他心思。现在被冯赛眼看穿,像是
“知道那就更不必咱们多嘴多语。”
“他若去告官怎办?”
“那两个人定是不会再回来,他就算告官,也没凭据。”
“哦……他还帮咱们找这看院活儿呢。”
“这算什?你以为你还是俊娘们?他瞅上你麻树皮脸蛋?他不过是帮那姓谭大财主。再说那姓谭也不是好货,未必会长租这庄院,就算长租,也未必会长用咱们两个。临,还不是随脚就踢开?”
,把推开门,大步奔进去。场院里片黑茫茫,只有北边那排房舍东头间亮着些微光。冯赛便先急步走到那间房,杨老榆浑家站在门首,正在张看。冯赛并不理她,径直走进屋中。
方桌上点着盏油灯,昏昏灯影中,屋子里只有张木床、个五斗柜子、两个木头箱子、些坛罐。他先抓起桌上油灯,走到床边,弯下腰照看,床底下只有几只旧鞋。他又环视屋中,能藏得下人,只有那两个箱子。他过去把揭开旧木箱盖,里面装着些旧衣裳,再掀开另只箱子,里面堆着些袋子,分别装着粟米、干菜、豆子。
他转身,杨老榆夫妇站在门口,起瞪眼望着他。
“她们藏在哪里?!”冯赛大声问道,心中已经火起。
“冯大倌儿,你说啥?这庄院里就只有们两口子,再没有外人啊。”
“那两人给那两锭银子可是真银?别哄咱们。”
“是真,这还能瞒过眼?”
“不知道他们把那母女带到哪里去,看着倒也怪可怜。”
“看看你这孤零老寒样儿,还可怜别人?姓冯没娘子,能再娶,没女儿,能再生。可咱们俩没儿没女,将来连死地儿都没寸——不成——”杨老榆忽然停住脚,“咱们留在这儿终究是个麻烦,有那两锭银子,到个小州小县,俭省着用,也够。街市上都在传母钱,这两锭银子就是咱们这辈子最后钱财奶娘,快收拾东西,今晚就走!”
冯赛走后,祝德实心底阵阵泛寒。
冯赛看杨老榆端着油灯,那张老脸半恭半笑,黑黝黝眼窝里点精光随着灯光不住闪烁,他老妻神色中则隐隐有些慌怕。他知道两人定在隐瞒,便不去管他们,用手护着灯焰,转身出门,来到隔间,把推开门扇,间空屋,地上只有些杂弃物,他又去看第二间、第三间……直看到第八间,全都是空屋子。
杨老榆和浑家站在院门边,等冯赛马蹄声远得听不见,这才关上门。
“真不告诉他?”他浑家压低声音,尽管方圆里只有他们两个。
“告诉什?他妻儿先被关在这里,然后又被带走?他前次来怎不说?”
“他刚才那翻找,定是已经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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