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泗引着姚禾和瓣儿来到旁边间小房,陈设只有
“是开封府,来问董朝奉些事情!”姚禾大声回复。
“哦,请进!”吴泗引着他们进院子,到正屋,“你们先请坐,去唤老相公!”
瓣儿看院里屋中,片冷清萧索,院子里落叶未扫,凌乱满地,屋中到处是灰尘,桌上还摆着两碟未吃完菜和半碗米饭,旁边墙上大片油汤印迹,还粘挂着些菜叶米粒。董修章妻子已亡,晚年得子,却又早夭,家中又只有吴泗个老仆,这晚景实在太过凄凉,她心中阵伤惋。
椅子上也蒙着灰,两人便没有坐,站在门边等候。会儿,吴泗扶着董修章出来,董修章目光呆滞,头发蓬乱,满脸密布松弛皱纹。他因年高昏聩,上个月董谦死后不久,已被勒令致仕,却仍穿着绿锦公服,已经很久没洗,胸前尽是油污。
姚禾忙上前叉手拜问:“董朝奉,晚辈是开封府,来问些事情。”
下拴着两头驴子,她撩开脸前轻纱,笑着问:“你连驴子都租好?”
姚禾笑着点点头,并没有答言。两人对视眼,又都笑起来。
董修章住在城东南郊,两人起骑上驴子,在春风里不急不慢并肩前往,路上随意聊着。姚禾读书虽然不很多,却也不算少,说什都不会唐突浅陋。说起验尸,更是难得见到有神采。
瓣儿后半路直听着他讲尸体,病死、老死、殴死、毒死、溺死、勒死……种种死状不同、尸体变化、疮口征兆……越听越惊叹,没想到其中竟会有这多学问,听得入迷,竟不觉得怕。
两人聊得正兴起,却已经到董修章家门前,座小宅院。
董修章茫然望着姚禾,待片刻,忽然恼怒起来:“开封府?儿并没死,儿去学里,正在用功应考。要找也该是国子监或者太学学正,开封府找做什?难道是儿高中?他中第几名?状元?榜眼?探花?前十名也好!不,管他第几名,只要考中就好!对,记起来,谦儿中是第二甲进士及第!”
吴泗在旁皱着眉、摇着头,瓣儿知道董修章神智已昏,近于疯癫,问不出什来。便悄声问吴泗:“老人家,们能跟您聊聊吗?”
吴泗没听清,先怔,但随即明白,转头扶着董修章到桌前坐下,拿起碗筷塞到董修章手里:“老相公,饭还没吃完,你慢慢把它吃完。”
董修章攥着筷子,低头叨念着:“谦儿既然中,照例是该外放到路州做判司簿尉,恐怕就要接去上任,得吃饱些。”他大口刨饭吃起来。
“两位请随来。”
姚禾敲半天门,才见个矮瘦老人来开门,看布衣短衫,应该是董家老仆人吴泗。
姚禾上前问道:“老人家,董朝奉可在家中?”
董修章官阶为从六品朝奉大夫,现在太子府中任小学教授。
姚禾连问两遍,才发觉吴泗有些耳背,又大声问遍。
“在!你是?”吴泗大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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