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急步迎出来,把抱住他,又哭又笑,边又连声嚷着:“让那起野狐养看看,儿子回来没有?看看!看看!”
曹喜知道母亲是在说给二娘听,二娘自然毫不示弱,扯着三岁儿子也赶上前来,接着母亲话,撇着嘴道:“是咯!这个月,不知哪家乌鸡,成天号丧叫死,咒咱家大郎。丘儿,快叫哥哥啊,你不是直哭着说想哥哥吗?”丘儿缩在他娘腿后,死命不肯出来。
三娘则巴不得看到这战事,抱着才满周岁儿子,笑嘻嘻道:“谁说不是呐?前院乌鸡叫,后院野狐鸣,这个月根本就没安生过,吵得俺们囡囡夜夜睡不着。哎哟哟,你们快瞧,囡囡见着他哥哥回来,在笑呢。”
四娘娶进来年多,尽力贴合着正室,腆着怀几个月肚子,挪到大娘身边,挽住大娘胳膊,提高音量笑着嚷:“姐姐,说什来着?咱家大郎绝不是那等下贱种子,怎会做那等强匪行径?这不是?根毛也没少,整模整样,好端端给您送回来。”
五娘则才进门几个月,还不熟悉军情,不敢站错军营,不管谁说完,只是连声赔着笑:“是呢,是呢,可不是嘛。”
曹喜知道,自己这去回,战局全乱。所以从昨晚到今天,除吃饭,他直躲在自己房里,不愿出去。
父亲曹大元原本在开封府做个小衙吏,家小人少,除母亲偶尔闹闹脾气,家里直还算清静。曹大元向喜爱诗文,最近几年,见朝廷对苏轼诗文禁令渐松,就托病辞去吏职,开家书坊,明里印些经书发卖,暗中刻印苏轼及苏门四学士黄庭坚、秦观等人诗文集,在京城找些靠得住书铺,私下偷卖,谁知道销得极好,印都来不及。几年下来,仅靠着苏轼,便赚数万贯。书坊生意也越来越兴旺。
成亲二十多年,父亲始终有些惧内,事事让着母亲。有钱,气陡然壮起来,不顾母亲哭闹,聚房妾,竟生下子。他便来兴致,连着又娶三房。这家便热闹起来。曹喜原是独子,现在却有两个弟弟,个还不知是弟还是妹,更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
他遭刑狱,二娘、三娘,甚至四娘、五娘恐怕都暗自欢喜,然而现在他又被无罪释放,不知这些娘心里又开始谋划什战策。
他摸着腰间那个古琴玉饰,心里极是烦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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