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十两金子,半还外债,半用来找名医给武翘调养身体。几年下来,武翘身子渐渐好转,武翔也被调到汴梁做京官,虽然职位不高,但武翱从军,武翘又考入太学,家人虽不富庶,却也清闲安乐。
至于帮高丽使者私购图书事,并没有人知晓,武翔兄弟起先还有些后怕,渐渐地也就忘。
谁知道,寒食前,武翘清早去后面厨房时,发现地上有封信,打开看,顿时惊呆。这匿名送信之人竟然知道哥哥武翔十年前那桩秘事,并以此为要挟,让他去杀人越货。
他忙拿进去给哥哥看,武翔看后也吓跳。兄弟两个猜很久,也猜不出此人究竟是谁。难道那高丽使者除武翔,也买通其他人,那人因此才知道这隐情?他既然知道那桩事,为何当年不揭破?时隔十年,他竟然还能记得,并且用来要挟,此人用心之阴深,实在令人可怖。
两兄弟烦恼整天,晚上武翔才定心,说私送图书给高丽使者,固然是叛国重罪,但毕竟那些书并没有国家军政机密,并未造成什祸害。而杀人越货事则万万不能去做,再不能错上加错。
裹起来,塞进坛子里。再烧融蜡水,浇在书上,等蜡封好之后,舀些酒将坛子注满,只是酒要选浑浊。”
“平白无故送酒,也会让人生疑。”
“这个你放心,等下回到筵席,会送给各位些礼品,后天你就说是回赠。”
武翔听他已经谋划周密,应该不会被察觉,便接过那两条金块,藏在衣袋里,先匆匆出去。那使者随后也返回筵席,谈笑阵后,他果然让随从拿来些礼物,高丽人参、折扇、笔、墨、白纸等,分赠给席上诸人,武翔也得副笔墨。
宴罢后,武翔忙去书肆买到《太平御览》前三部,共五十多卷,照着高丽使者所言,买两只大酒坛,把书封藏在酒坛中。
第三天早上,他让二弟武翱挑着两只酒坛,起到航济亭。航济亭立在海岸边,是为迎送高丽使者而设。到那里时,接送馆伴、明州知府正在亭中和高丽使者攀谈,石桌上堆放着些锦帛瓷器,应该是知府回赠给高丽使者礼物。
武翔强压住慌惧,进到亭中,向那高丽使者道:“前日承蒙国信使惠赐嘉礼,武翔无以为报,特去选两坛明州老酒,聊供途中消渴解闷。”
那高丽使者笑着道:“已蒙馆伴和知府大人馈赠,武主簿又如此多礼,实在愧不敢当。”他谦让两句,随即吩咐随从将礼物搬上船去,武翔忙叫二弟武翱将酒挑到船边。
只大海船泊在码头边,些船工正在往船上搬货。朝廷严控高丽使者所运货物,巡检使率人直在岸边监看货物,件件都要打开细查。那巡检使见到酒坛和礼物,伸手拦住,命手下解开两只坛子封口油纸,都看眼,这才摆手让船工搬上船去。
武翔从未经过这等事,惊得腿都险些抽筋,见坛子顺利上船,才偷偷擦掉额头渗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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