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翘那时才十二岁,他自幼禀赋不足,体质极虚弱,大哥武翔每月不足十贯月俸,至少要拿半给他治病。二哥武翱读不进书,去跟武师学弓马,又得不少花费。此外还得还债,因此家境十分窘迫。
那时,朝廷在明州设立高丽使馆,高丽使者往返都经由明州。高丽渴慕大宋书籍,每次派遣使者都极力请求图书,但朝廷为防国家机密泄露,颁布禁令,除佛经、医药等书籍外,严禁其他图书流入外国。
十年前,武翔随着明州知府去乐宾馆,陪同朝廷接送馆伴,设宴款待高丽使者。酒宴中,武翔去后园解手,位高丽使者也跟出来,进茅厕,那使者从怀中取出两条金块,偷偷递给武翔,低声央求武翔私赠些书籍。武翔先惊跳,忙连声拒绝,但经不住那使者苦苦哀求,再看到那两条金块,恐怕有二十两,少说也得值三百贯。他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壮着胆子答应。
那使者想求《太平御览》,这部书是当年太宗皇帝命文臣学士编纂类书,全书有千卷,萃集五代以前近两千部典籍,可谓中华典籍集大成。高丽曾屡次向朝廷求购,都被拒绝。
武翔忙道:“这部书断不敢给你,再说它有千卷之多,怎能瞒得过人眼?”
道:“上那船时,生死已在度外,若人是杀,自会承当。”
墨儿见他神情坚定,应该并非虚言,又问道:“你杀那紫衣客人?”
“答应人,替他守住秘密。过阵,那人自己会去找你们。”
“什人?”
“抱歉。不能说。”
那使者道:“也不敢如此贪心,听闻《太平御览》共分五十五门,前三门是天部、时序部和地部,都无关时政,也并非贵国机密。只要这三部。”
武翔犹豫良久,才问道:“怎交给你?”
“们后日启程回国,届时知府照例会去航济亭送行,武主簿你也会陪同前往吧。你将书藏在两个酒坛中,就说是饯行之酒,当众送给。”
“任何货物都要严查,怎能躲得过?”
“用油布将书密密包
墨儿只得作罢,又低头仔细读那信,读后抬头问武翔:“你们也是被人胁迫?明州高丽使者是怎回事?”
武翔神情顿时暗郁下来:“生本分守法,只有这件事,终生愧憾……”
武翘没想到这快就被赵墨儿识破。
他暗暗后悔,赵墨儿其实并没有证据,若早些告诉哥哥武翔,哥哥就不会当着赵墨儿面质问,至少还能拖延阵子。如今白忙场,那东西却仍不知下落……
他们三兄弟父母很早辞世,大哥武翔年长几岁,当时刚刚中进士,由于要奔丧守服三年,不能出仕,也没有俸禄。为办丧事,只得典卖家里那点田产,三年孝守下来,家中储蓄消耗空,还向亲族借不少债。等出服,大哥武翔才娶大嫂朱氏,娶亲又欠笔债,幸而很快被任命为明州主簿,他便携带妻子和两个弟弟全家起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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