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淡淡道:“江大人内敛而深沉,凡事有自己准则,聪慧细致又目光长远,只是……”
“只是什?”承景帝正听得在意,被中断之后,不由追问。
金玉音纤纤玉手放下调制熏香银勺,轻声道:“身为内宦,却太过拥有自己主见,君王若想用他作为出鞘利刃,此是最好人选。但锋芒过寒则易伤执剑之人,辽东战役他多次坚持兵行险招,最后又果然获胜,更加深其自信,万岁看他如今言行举止,可还有以前谦卑恭谨?”
承景帝沉默不语,金玉音缓缓起身,将熏香倒入瑞兽香炉中。
“其实说实话,臣妾是觉得江
朝堂之上,众人对于在辽东战役中,江怀越起作用是大还是小,是真正舍身忘死为国尽忠,还是圆滑虚伪抢夺战功争论日益激烈。没过多久,甚至有人提议关闭厂卫,理由是这些人为政绩无事生非,时常抓捕不相关人员充数,牢狱之中满是冤屈。
承景帝每次早朝都会被这些争执声包围,好几次试图下定决心处理完毕,但话到嘴边还是迟疑下去。
他派人观察江怀越举止,回报说是切如常,甚至他因为没有公事,反而还比以前更加闲散自在。承景帝心里不大乐意,总觉得自己皇权尊严受到挑战。
荣贵妃找过他,难得没有大吵大闹,只问句话:“十多年时间,你几乎是看着他长大,他是什样人,万岁心里真不清楚吗?”
承景帝竟然不知如何应对。
似透明巨贝。
“早点回魏县,干娘她们定很担心!”相思站在高高船头,向他用力挥手。
“你,多多保重!”戴俊梁站在拥挤码头上,望着她那有些渺小身影,心扉间有丝难言情绪,翻涌着充斥着,却无处可以抒怀。
铁锚个接着个被提出水面,船工号子声阵连着阵,满载着货物商船缓缓驶离码头,依次朝着下游而去。
从这条河流直前行,最终汇入是贯通南北滔滔运河,水花翻卷,如飞溅碎玉。相思坐在船舱,听浪卷浪涌,看两岸人家,心头有迷茫,却更有信任。
他也曾去往长乐宫散心,赭红色宫墙上蓬蓬郁郁开满粉白杏花,空气中芬芳浮动,似乎酿制甘甜。
金玉音在迎候他入宫后,安安静静点着熏香,没有过问朝堂之事,这是承景帝最为满意地方。
“你觉得江怀越这人,到底怎样?”他躺在罗汉榻上,随意问句。
金玉音讶然扬眉:“万岁何以问臣妾?这不是该评论人物。”
“怎?你难道也难以捉摸此人性情?”
因为是江怀越让她去,既然如此,又有什好推脱操心呢?
就算是……他事出突然,没能让人先去扬州安排切,她也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在扬州走投无路。
毕竟,就连战火纷飞辽东,她都去过趟,又何必在乎这次南下呢?
*
随着裴炎再次搜捕失利,承景帝脸色越发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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