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
不知为何,江怀越心里浮涌起种想要故意令她生气、不满念头。说完之后,还有意无意地瞥她眼。似乎在等着看她愤怒与无奈。
相思果然抿紧唇,克制着情绪道:“督公为什又不想放走?”
他从容自在:“你是若柳之死见证人,如此紧要关键,岂能轻易放你归去?”
“……那您这次又打算扣留多久呢?”她破罐子破摔,忿忿不平神情也掩藏不住。原本清丽温和模样,因为含不悦,倒更显出几分孩子气。
江怀越却不回答,反问道:“盛文恺去找过你姐姐,说些什?”
他睁开双目,很快地瞥瞥,又闭上眼,枕着双手。
“不用。”
她有些踌躇:“那……奴婢什时候可以告退?”
——什时候可以告退……什时候能放们回去……又是这样话。无论别人装得怎样毕恭毕敬诚惶诚恐,仿佛他真是高高在上不敢玷辱,可是在他们心底,都恨不能早早,远远,跟他隔开十万八千丈。
不是真敬畏,而是打心里厌恶、鄙视。只不过屈服于他如今权势,才匍匐脚下,卑微谄媚。
相思惊诧,盛公子来找馥君时候根本没惊动别人,且又来去匆忙,可是他居然连此事都知道,简直像是上天入地都布满暗哨。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用警觉目光看着他:“只是寻常话语,叙旧而已。督公怎关心起这事?”
他缓缓起身,转到相思身后:“只不过想知道某人为何特意要放你们出去。看来是盛文恺为你们姐妹两个,专门去求见义父,也就是前任东厂提督。他自己才从辽东升调回京城,居然也能请得动他老人家出面说情,倒有些本事。”他顿顿,在她耳畔低声道,“如此尽心尽力,到底是为什?”
忽如其来温热呼吸令相思骤然惊,继而后背乃至手臂都起寒意。
起先那些漫无边际闲扯似乎只为在不经意间引出这个问题,相思深深呼吸下,可是他还在身后,距离那近,让她无法真正镇静下来。
“他……他们盛家,与家本有故交。督公您既然耳目遍布,自会知道盛大人和姐姐原先是什关系,也不必隐瞒。”
没有人愿意在他身边真正地待会儿。
他穿着月白曳撒,络络金纹交错盘缠,腰间躞蹀坠着碧青竹叶佩,流苏嫣红,斜垂在锦绣垫上。他看起来,应该是很干净,然而她还是战战兢兢发问,大概是感到与个太监共处室,无论如何,都是无形肮脏与羞辱。
他躺在那儿,闭着眼依旧显露讥讽笑:“准你走吗?”
相思愣下,轻轻移步至榻前:“但是奴婢看大人似乎有些疲惫,事情暂时结束,大人若还有善后行动,奴婢留在这里也不合适。而且,奴婢来时候是有伙伴,之前没来得及说声,就被带到这里,她出绮虹堂找不到奴婢,定会着急慌乱。”
“那就让她着急去吧。”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