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杨明顺呈上十多名可作为西厂细作人员名单时,他略思考,便圈出瞿信名字。
看起来清高固执瞿信,因为要不断替好赌父亲还债,利用自己独特身份,替西厂探得不少重要讯息。再后来,他们知道轻烟楼若柳是东厂细作,而且又是裴炎玩物,便安排好机遇,在去年卉珍日,令瞿信和若柳相逢。
在两人交往日子里,瞿信源源不断地送回有用信息,然而谁也没想到,他渐渐不满足于和若柳私下相会,也厌倦自己身份,居然想要带着若柳逃离京城……
江怀越摇摇头,用杯盖轻轻撇去茶末:“什用情至深,分明是深陷泥淖无法自拔。本是教坊司子弟,理应见惯风月言笑,却还在美色面前失理智。”他抬眸看相思眼,用种悲悯情怀说道,“想来也只有你这样太过天真人,才会同情惋惜。”
相思有心争辩,却又放弃念头。他本就是不懂情爱宦官,执掌大权后看惯生死,对世间人都该存有情感更鄙弃看低,完全是个凉薄心性。与他谈论这些事情,恐怕既会自讨没趣,也会刺伤对方自尊。
花瓶放回原处。
相思只得将前后经历复述遍,随后说:“在山下没看到旁人上去,那男子摔下时还紧紧抱着若柳……”
“依你看呢?”
她犹豫下:“若柳应该是无法摆脱裴炎掌控,那位琴师失望至极,或许两人到山顶后又发生口角,最后琴师拽着她,双双坠崖。”
他没做声,绕过多宝槅架子,来到她刚才躺过沉香木美人榻前,撩起下袍坐在那里。
可还是有些咽不下气,便懒懒回句:“督公不是说教坊司人理应见惯风月吗?为何还说奴婢太过天真?”
“你当属异类。”
“……什?”
相思在花枝那端惊诧,江怀越却好似不想再搭理她,躺在美人榻上闭起双目,隔片刻又忽而道:“你不是应该也在献曲名单内吗?如今只怕是全都结束离去,单剩你个。”
“之前就在挽春坞外等候,却没想到在里边*员就是您……”她顿顿,试探问道,“大人,您还需要听弹奏曲吗?”
“倒真是场荒唐。”
青瓷瓶内花枝横斜,室内浮动暗香,相思没好意思跟过去,隔着疏繁有致花朵看他:“督公为何这样说?”
他眉间眼角尽是恨其不争鄙夷:“为这样事就断送性命,不是荒唐还能是什?”
“……督公心怀远大,自然无法理解,但对于将情感看得极为重要人来说,被心上人敷衍欺瞒,却是会深陷绝望。也许琴师就是这样用情至深人……”
“他?”江怀越给自己倒杯清茶,脑海里浮现出琴师瞿信平日模样。他出身贫寒,又是乐籍,尽管饱读诗文也无法改变自己命运,最终只能步父亲后尘,在清江楼当琴师。因为长相俊美,颇受诸多官妓喜爱,甚至有些性情出格闺中千金,也偷偷爱恋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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