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好久没去镜花泽。吃药都吐,可能真快死。
昨晚梦见小玉,她长高,更好看。真想叫她回来呀,跟她说说话。要是今天还能梦见她就好。
庆忌说它直等着,要替送信喊小玉回来……看还是算吧,它也是条命呢。”
风平浪静记录,到此为止。
桃夭合上手札,对老太太道:“能把这本手札给带走?”
可是,看到那空荡荡水缸时,心里还是不舒服。
阿爹为人送信是为银子,庆忌送信,却仅仅是因为它觉得应该要帮阿爹。
问阿爹,庆忌知道自己会因此死吗?
阿爹说这种妖怪有些蠢,所以应该是不知道,不然求生本能会让它们拒绝人类请求吧。”
“六月初八——镜花泽里真有只庆忌!可惜阿爹看不到,不过也不希望他看到。”
摞五花八门书籍凌乱地散在里头,幸而老太太还算细心,往里放几块樟木,书本虽然黄旧,但保存得还算完整。
她逐翻阅着,无非是些闲书。但是,夹在其中本手札引起她注意。
里头是他笔迹吧,每个字都写得工工整整,记录都是些日常生活,还附着日期。
她坐下来,页页地翻——
“十月初七——阿爹又带回只庆忌,记得这是来家第八只庆忌。
“三月二十三——小玉走。病好像越来越重。
娘说,她怀着时,阿爹曾被人寻仇,那人会法术,给她下咒,说她腹中胎儿活不过十四岁。
其实并不太信,但身子直不好是事实。
小玉喜欢知道,但万真死怎办。连个跟她白首偕老承诺都不敢做。还是让她走吧,等能平安活过十四岁,再去找她。
这些事,谁都没说,包括庆忌。也是今天,跟它告别。最近咳嗽得越来越厉害。”
阿爹说如今战火纷乱,山水穷恶,能生出这妖怪地方是越来越少。它又被养在水缸里,跟以前庆忌样,它把阿爹视为朋友,对也友善。可是,它越对好,心里就越不舒服。”
“十月初二——阿爹让庆忌去替人送信。阿爹高兴地说,这次是替位大官给千里之外儿子送信,急事,所以大官给银两也多,今年是不会饿肚子。
晚上,庆忌回来,驾着它小马车。跟以前样,它跟阿爹说:信已到。然后,它就死。阿爹把它埋到后院,跟它同伴们在起。
阿爹说,庆忌善驰,正常奔走倒是无妨,可旦动妖力,使出那日之内往返千里本事,就没法活下来。
他还说,若这种妖怪数量能多些就好,毕竟世上有许多人有这样需求,靠正常手段送信到远方,若是人命关天大事,只怕信送到之后,人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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