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庭若市这个词,是用来比喻登门人非常多,像是闹市样。所以方应物很莫名其妙,他们家这两日哪有人来?于是便问道:“这两日本府没什人来拜访,何来门庭若市之说?”
姚谦笑道:“方贤弟去门外看便知!当真是门庭若市。”
方应物按捺不住好奇,便起身来到大门处。又走到外面门洞里,往胡同里探头探脑地张望几眼,登时目瞪口呆。
只见得门外胡同里,端是热闹非凡,两排墙根底下已经占满各色小贩。再细细看,有卖时兴瓜果,有卖干果零嘴儿,有卖点心,还有卖水,连卖笔墨纸砚都有。
“这是怎回事?”方应物愕然问道。
及到次日,方应物睡醒后便宛如大病初愈样子,懒洋洋根本不想动弹,然后又在家里胡乱消磨天。再次日,方应物才觉得缓过劲来,闲坐在庭院树荫底下喝茶,脑中则下意识琢磨着当前形势。
琢磨来琢磨去,方应物便哑然失笑,自己还真是劳碌命,不知不觉又开始费这个脑筋。
国家大事肉食者谋之,自己还是先管好自己家事罢!成亲已经提上日程,方家这边应该修葺屋舍院落,另外要筹备嫁妆——对方可是宰辅家千金闺阁,断断不能委屈。
又想会儿,方应物突然记起自己还没有像父亲禀报,这等大事自然要让家之主来安排。不过此时父亲大人已经出门,只能等他晚间回来再说。
于是乎方应物陷入个难得闲散时刻,但却无福享受,只觉得浑身痒痒。正当此时,忽然门子来禀报道:“姚谦姚先生来!”
前几天方家门前像是土地庙似,烧香拜佛之人络绎不绝,怎两天没出来,门前又变成小市场?用门庭若市四个字,真是实至名归。
方应物走下台阶,正要找人质问,却听到几句议论传进耳朵里面:“听说方家大老爷要署理国子监!国朝素来重养士,于今国子监中有监生万余人。
就算十个里面只来个攀方家大老爷,那也是千多人买卖,若带有僮仆,人数就更多。来拜访方大老爷监生,肯定绝不会小气,等守在
正在无聊方应物连忙把人请进来说话。却说这姚先生也是浙江人氏,做着儒商行当,七年前在京城开忠义书坊,在方应物提点下刊刻八股文选集小小地发家。
此后姚先生直与方家往来不断,又在四年前想着做关外生意,于是方应物便介绍汪太监与他。有这块招牌,姚谦近几年皮毛、药材生意甚是红火,在京城也算得上号大商家。
虽然买卖越做越大,但姚谦没有忘本意思,平日里与方家没断过联系,逢年过节必然来拜望方应物。
今天则是听说方应物从江南回来,便来登门走动。方应物与姚先生相识七八年,也是熟惯,见面便打趣道:“今天什大风把姚财主刮来?”
姚谦答道:“听说方家门庭若市,今日便前来亲见,实在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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