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闻言,气得脸皮发抖,狠狠地踢王臣脚,大发雷霆地喝骂道:“蠢货!蠢货!你被打顿,然后别人说句本官多有不是之处,便轻轻松松地如此彻底结?”
王臣时间被骂得发懵,当场愣住。
王敬又道:“派你去是干什?不说要回点补偿好处回来,至少也应当叫那方应物承诺,以后不再干扰们采办事务罢?
结果你这蠢货,从头到尾被牵着鼻子走,尚还不自知,最后只带回这样句话?还他娘得意洋洋,以为占多大便宜!
明明是方应物理亏,胡乱干扰们事情,你这趟去质问他,得到什实质好处?两句软话算个屁,能给你说箩筐!”
“王千户有所不知,这些刁民定聚集在公馆附近,也没有法子,还能怎办?
这些百姓眼巴巴地过来指望,就算碍于职责所限袖手不管,但也总不能还将他们强行驱逐罢?
你也知道,们这种*员束手束脚,都要讲究个名声,有时候真抹不开面子,该虚伪时还是要虚伪。实在不像你们这般,不受世俗之见羁绊,行事但凭本心,为人亦可快意,本官也羡慕得很。”
别人抬举自己,好听话人人爱听,王臣便下意识地点点头。又听方应物继续说:“刁民借此聚众成势,与你们大打出手,这也实在出乎预料,并非之本意也,还请王千户多多谅解。”
王臣刚才连连被方应物堵着,连话都不知道怎接上。这会儿突然见到方应物口气软下来,唯恐再出现被堵嘴丢人现眼情况,便也就坡下驴,冷哼声道:“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王臣阴沉着脸,转身就往外走。王敬喝道:“回来!你要作甚?”王臣便答道:“再去找那方应物!”
王敬又骂道:“去什去,还不够丢人现眼!你比那方应物,还差得远!”
方应物叹口气道:“正所谓,不杀伯仁,伯仁却因而死。这次就算本官多有不是,还请王千户回转王公公,彼此多多包容如何?”
见刚才还嘴硬钦差大臣,最终还是说起好听话,承认是自己有“不是”之处,王臣心情忽然愉快起来。
什钦差大臣、士林清华,开始装模作样地嘴硬,最后还不是要被他这个出身卑微千户折服?
王臣像是胜利者般,颇为得意地抬抬手,很高姿态地说:“你这话,会向干爹带到。”
此后王千户便告辞,等回到姑苏驿时,王臣如实将情况禀报给干爹,最后自卖自夸道:“这次不辱使命,虽然方应物开始反复狡辩,但力折服之,最终还是叫那方应物服软,算是为干爹你找回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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