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听到传言说,公馆街那些人都是有钦差大臣方应物撑腰,所以才会如此凶悍。
孔二自京城便与王臣熟悉,说话更随意,大着胆子道:“在下却是不明白,王大人何愁之有?那方钦差说是钦差,但也只能吓唬地方官府百姓罢?
论起圣眷,方钦差与王公相差甚远,难道王大人你身为王公义子,还用受方钦差气?再说有王公脸面在,方钦差敢不给王公面子?”
田祥也跟着插话道:“若真在方应物那里遭不是,大可回禀王公,让王公出面收拾那方钦差!”
王臣烦躁地摆摆手,“你们不懂!义父当前态度不明,仿佛并不想与那方应物撕破脸,至少现在是不想!”
送走王臣,方应物心情愉快……本来秉着有备无患道理,他肚子里准备至少七八种预案,甚至连与采办太监撸起袖子撕破脸开扁心理准备都做好。
谁知道王公公居然派来这个低浅人物进行交涉,自己故意先抑后扬,有技巧地甩出几句官场上场面话,就调戏得他飘飘然,然后轻轻松松打发掉。
面对这等对手,方应物真有种满级大号屠小号菜鸟感觉。确实也如此,那位王臣王千户与自己打过交道那些官场老手比起来,待人说话实在像是菜鸟。
而且往往最轻松办法就是最好办法,对于方应物这种正位于尴尬处境里钦差,只要不撕破脸,能拖天是天。
方应物猜测,王公公派干儿子王千户前来,估计也是存历练心思,那今天就算是给王千户上课罢!
孔二叹息道:“王公大约是想专心采办之事,不想节外生枝,为其他事情分心罢?
若借不上王公力,王大人你想出气可就难,而且公馆街上那些大户,暂时也叫们莫可奈何。们只能再费力气去另寻其他肥羊,想找齐这多家补上,也不容易!”
王臣闻言唉声叹气,仰头倒口酒,重重地将酒盅砸在案子上,场面气氛时沉闷起来。
不过本地人田祥双眼转几转,伸手拍拍头,出言道:“这个,小倒是有个主意,不须惊动王公,或许能成。”
王臣闻言抬起头来,很期待地问道:“你有什主意?速速说来!若是说得好
几家欢乐几家愁,方应物这边暂时轻松,但王臣王千户可就堵心。本来他就对方应物有点眼红,又因为方应物丢两次脸,还被干爹臭骂顿,这心里别提多不痛快,便将方应物恨上。
晚间无事,王千户便把孔二、田祥这两个手下喊来,起去山塘街,并登上画舫,借酒色浇愁。
不过那两人见王千户兴致不高,主动询问道:“王大人何故有愁容?”
王千户哪肯说出自己丢脸事情,只含糊道:“今日奉命去公馆,受另个钦差气,憋在肚中委实不能消散。”
孔二与田祥对视眼,这另个钦差显然指是方钦差。别说王千户,就是他们两人也在公馆街被殴打过,样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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