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朝初年,苏州因为是张士诚老巢,备受歧视,所以苏州帮在政坛并不出色。但是从吴宽、王鏊之后,苏州帮才真正兴盛起来,宰辅尚书接连出现,直连绵不绝,是政坛不可小觑势力。
方应物之所以要名望,心里未尝不是想着仿照这两位前辈例子,就算不能达到他们效果,但有点好处是点好处。
方应物突然对石先生产生浓厚兴趣,他不是在衙门里当师爷?这又是想搞什?
石岩叹道:“在下人到中年,科举不中,仕途无望,便走这条歧途。天下除朝廷、官府,还有在野士人和胥吏,都是很有潜力。
在下既然入不得朝廷、进不官场,那就只好另辟蹊径,在这杭州城中面组建文社诗社凝聚人气,面流连于衙门内积攒人脉,也算从另个方向遂生平志。”
石先生有什资格投靠自己?不客气地说,没有石先生,他能办到事情样可以办到。若说缺跑腿打杂,那天下聪明能干人多,不差石先生个。
对方应物态度,石先生既早有预料也不以为意,他再次拱拱手,干脆利落地答道:“在下愿尊奉方公子为武林盟主!”
“噗!”方应物猛地喷出口茶,深思时恍惚起来。武林盟主?后面是不是还连带着统江湖?自己好像穿越是大明朝,而不是武侠世界罢?
瞧着方大秀才突然开始走神,石先生未免在心里嘀咕几句,这方公子怎如此沉不住气?忍不住重重咳嗽几声,将方应物惊省过来。
方应物突然有所明白,所谓武林是杭州别称,君不见北边还有个武林门,而这个盟,大约是盟社盟。
方应物无语,不得不说,这位石先生虽然科举不幸运,但眼光很敏锐。
胥吏在官府中掌握实际办事能力,这次石先生能串通数个衙门胥吏搞科场舞弊,就是这种能力体现。而结社士子则把持着地方舆论和风气,越往后这种趋势越是愈演愈烈,到东林党和复社那个程度时,甚至连朝政都能影响到。
能看出上面这点,绝对
石先生信心十足地说:“西湖诗社是在下十年前与几位好友共同草创,可由在下出面尊奉方公子为本省诗坛盟主。城中另个海潮社也有在下份力,同样可以尊奉方公子。”
方应物微微吃惊,这石先生针见血,还真是提出令他不可拒绝条件。没想到是,西湖诗社居然是他在背后操弄,更没想到是,他还不止搞个西湖诗社。
盟主这种虚名有用没用?说有用也有用,说没用也没用,那得看是什人。
比如当今出自苏州府吴宽吴状元和王鏊王探花,他们两个都被视为吴中文坛诗坛盟主级别人物。
他们虽然身在朝中,但同时与苏州府士子直有密切联系,朝野呼应形成良好互动,最后结果达到双赢。吴宽、王鏊虽然没有入阁,但都做到尚书,而苏州本地也很受益,民间形成声名响亮吴中派,政坛也产生苏州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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