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起。如此不起眼,如此渺小低微。但面对临死前痛苦痉挛,你居然——”帕特乖巧地悄然改口,“或者说是你感受到痛苦痉挛。不该用这个词。说令人不快。你振作点好不好?”
“告诉,”乔说,“还要走几级台阶。”
“六级。”帕特从他身边闪过,飘然而上,“对不起,数错。十级。要是九级。想是九级。”
乔攀上级台阶,又艰难地攀上两级。他声不吭,什也没瞧。他靠着扶手坚实支撑,蜗牛般向上挪移。他动作慢慢娴熟,学会用巧劲,学会如何利用自己最后丝力气。
“快到。”帕特在楼梯上头欢快地说道,“想说点什吗,乔?对这次伟大攀登有何感想?人类历史上最伟大攀登。不,这话不对。温迪、阿尔、伊迪和弗雷德都攀登过。但亲眼见到还是头遭。”
猛然加剧,疼得他缩成团。他又迈出步,没想到脚踏空。他站立不稳,屁股坐到地上,蜷缩成——他想起来。如同在衣橱里发现温迪,也是缩成团。乔伸出手,把抓住大衣袖子。他用力拉扯。
织物被撕开。干燥衣料像廉价灰纸样脆裂。轻飘飘,就像被黄蜂蜇过。这就难怪。他马上也会留下路碎布片。在前往客房、渴望独处路上,留下破布残片。他执念在作最后挣扎,和将他牵引向死亡、腐坏和虚空力量抗争。股凄凉神奇力量左右着他,直到他走进墓穴。
他又登上级台阶。
能走去客房,乔心想。这股驱使力正将精元消耗殆尽。难怪温迪、阿尔和伊迪——当然,还有弗雷德——在临死前身体都不断衰坏,最后徒留下副被遗弃躯壳,轻若无物,空空如也,缺乏精髓,没有体液,更谈不上实质。这股力量曾作用在多具躯体上,结局不外乎是身体衰亏,精尽人亡。提供动能身躯足以支撑到客房。生理本能在起作用,此时此刻,也许连设局陷害帕特都不能阻止。乔心想,此刻被她看到,她该作何感想?是表示仰慕,还是投来鄙夷?他抬头去找帕特。他认得那张脸,白里透红,充满青春活力。她表情饶有兴味,没有敌意,不动声色。乔没觉得奇怪。她既不阻挠,也不来帮忙。在乔看来,这似乎是意料中事。
“好点吗?”帕特问。
“为什是?”乔问。
“乔,要盯着你。当初你在苏黎世玩过低级把戏。你叫温迪去你房间。今晚你没伴儿,个人凉快去。”
“那晚也是个人。”乔说道。他又迈上级台阶。痉挛性咳嗽突然发作,疼得他汗水直流,在脸上冲出道道汗痕。风烛摇曳他止不住泪泉奔涌。
“她在房间里。虽然
“还没。”乔回答。楼梯走半,他继续抬脚往上走。
“有起色。你没那沮丧。”
“走得上去。知道可以。”
“不深远。”帕特应和。
“不遥远。”乔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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