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
把捂住
自己
嘴，只感到难以名状恐惧感像水银样流遍全身。即便是作为个医生，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看到这样可怕画面。奥多里克没有说错，那根本是幕完全不属于人间场景。假如这幅画并非虚构，而是来自奥多里克亲眼所见话，那
，这真是来自地狱图景，是魔鬼才能创造出来梦魇。
“上帝啊……”贝尔纳闭上眼睛，在胸前划着十字。
“
父亲后来回到巴黎，他好几次想要毁掉这幅画，却最终没有下定决心。”怪客对尼古拉说，“他说，不管是上帝还是魔鬼借助奥多里克手留下这
地方。按照他说法，“是魔鬼使者把带到那里去”。
至于在那个“魔鬼统治领域”到底发生什，奥多里克却又不肯说。但从老僧侣对他那幅画作如此看重来进行判断，贝尔纳有个隐隐约约猜测：那幅画上内容，也许就是旅行家在西藏真正惊心动魄遭遇，也许就是把他吓得不停陷入梦魇那个恐怖事物。
除此之外，奥多里克甚至还有些渎神言论，什“上帝是不存在”“上帝不可能创造个由魔鬼来统治世界”，听得贝尔纳阵阵心里发寒，好在这些胡乱呓语没有被其他僧侣听到。
几个月之后，奥多里克终于完成那幅画。他自己做画框，然后把整幅画包裹起来，依然不让旁人接近，而这幅油画仿佛也耗尽他剩下心血与精力，他身体开始迅速衰弱下去，终于病不起，贝尔纳想尽办法也没能挽救他生命。
临终之际，在修士们念诵祷文嗡嗡声中，奥多里克眼睛直圆睁着，目光仿佛要透过僧院天花板，直望到遥远东方，望到那些摧毁他灵魂与信仰恐怖事物。当祷文念完后，他吃力地挪动着枯瘦如柴右手，用尽全力抬起食指，指向贝尔纳。
贝尔纳会意，来到他身畔，俯下身子，把耳朵凑到他嘴唇边。奥多里克喉咙蠕动着，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细若蚊鸣：“画……给你……”
“明白，”贝尔纳点点头，“安息吧。”
奥多里克嘴角带着奇怪笑容，目光里生命之火逐渐熄灭。贝尔纳转过身，带走那幅画。
回到家里，他点燃壁炉，想要把这幅画直接扔进火堆里去，因为他忘不奥多里克眼神里那种直到死去都无法消逝惊惧。贝尔纳只是个平凡人，不想给自己生活增添任何莫名负担。那些万里之外蛮荒之地，无论发生什，都和他没有关系。
然而，仿佛是真有魔鬼藏在暗处释放出诱惑毒雾，在即将松手刹那，贝尔纳鬼使神差地犹豫。他在原地足足站有好几分钟，直到举着画框双手酸痛难忍，这才狠狠跺脚，把画框从壁炉旁撤回。他喘着粗气，把画放到桌上，似乎是怕自己反悔，用近乎粗,bao动作三两下扯掉包在外面布条，露出藏在里面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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