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秘密并不在拉萨那样城市,而是在那些吃人大雪山里,在那些连牦牛都难以生存不毛之地中,”奥多里克呼吸急促,“人间是没有秘密。所有真相,都藏在地狱里!藏在魔鬼统治领域里!”
“地狱……魔鬼?”贝尔纳只觉得阵寒意从背脊上涌起,“您到底指是什?”
奥多里克已经昏睡过去,没有再说话。
此后日子里,奥多里克又断断续续在这样神志迷糊状态下吐露过些不知是真是假惊人之语。贝尔纳从这些只言片语里大致理出个轮廓:奥多里克确曾经游历西藏,但却并不如他在信件里所描述那样,曾经进入过这片高原中心——拉萨。然而,相比起拉萨,他却到过另外个更加凶险,更加令人难以捉摸
并且用头盖骨制成饮酒器皿。他及其家人总是虔诚地从头盖骨晚中汲取其父记忆。他们这种做法表达对其父最大尊崇。”
这些描述让欧洲人解到个充满魔幻色彩全新而未知世界,奥多里克也赢得巨大声誉。但从西藏归来后,他身体状况开始越来越差,从此再也没有四处游历。他越来越神经质,经常在午夜尖叫着从噩梦中醒来,然后整个晚上不敢睡觉。僧院里人们纷纷猜测,也许是因为他在西藏遇到什极度可怕事物,把恐惧种子植入他灵魂深处,不但摧毁他精神,也拖垮他肉体。
在生命中最后年里,奥多里克忽然开始痴迷于绘画。他年轻时曾经学过段时间油画,但并不算精通,不过此刻僧侣们也无从分辨他画技到底是优是劣,因为没有人能看到他到底画些什。他在作画时候总是紧闭房门,不让其他人进入,休息时也始终用布把画架遮住。他几乎足不出户,寸步不离这个小小房间,为他送饭青年僧侣只要稍微靠近那幅画,他就会从浑浊双目中放射出狼样凶狠目光。
唯个能接近他人是法国医生贝尔纳,他每隔段时间就会来到僧院为奥多里克检查身体,尽管仍然不被允许触碰到那幅神秘画作,奥多里克偶尔会和他进行些交谈。年迈修士在大多数情况下神智都很清醒,但有时候,他会忽然陷入种近似谵妄状态,嘴里说出些奇怪话。
“所描述西藏,都是谎言。”有次奥多里克忽然说。
“您在说什?”贝尔纳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确到西藏,但根本没有去往拉萨,”奥多里克说,“写给教会信里所提到西藏见闻,大部分都是道听途说,甚至有些完全是自己瞎编。”
贝尔纳很是吃惊,想要再深入询问,奥多里克却闭口缄默。过些日子,奥多里克在经受贝尔纳施治放血疗法后,虚弱地躺在床上休息。突然间,他又说些奇怪话。
“没有到过拉萨,但到过更加奇怪地方。”奥多里克说。
“什地方?”贝尔纳急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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