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静静地望着他,忽然之间,也展露出个纯真笑容。她脸已经洗干净,也不再是天前那副惶恐无助神情,到这时冯斯才注意到,这个女孩其实长得很秀气,双灵动眼睛就好像能说话样。
女孩冲他招招手,发出无声召唤示意“跟来”。冯斯乖乖地跟在她身后,费力地爬过条几乎不能算路狭窄山道,来到片灌木植物前。女孩伸手拨开外面遮挡草木,露出个小小黑黢黢洞口。她弯下腰,朝洞里钻进去,冯斯紧跟在后面也钻进去。他发现这个洞异常狭窄,刚好能容纳个成人,他块头不小,钻起来颇为吃力,甚至担心像武侠小说里描绘场面那样,被卡在里面进退不得。
好在这种衰到家事情终究没有发生,他还是顺利地挤进去。钻过大约20米长窄洞后,里面有个相对宽敞空间,大约
,那就是四个字:不要出来。
冯斯当然不会出去。他也理清事实:这个女孩确实是被村里人强迫来诱骗他,但她却并没有完全按照指令行事,而是选择在最紧要关头给冯斯救命信号,警告他不要上当。
在被这个世界愚弄许久之后,冯斯终于发现,原来偶尔扮演下好人,还是能得到好报。
这下子不能出去。又过两分钟,下方山道上传来几声呼喝,哑女孩停止吹草叶,转身走回去。下面果然埋伏着前来抓捕村民,假如冯斯真现身,大概很快就会变成团肉泥。
等到女孩走远,冯斯才敢嘘口气。他意识到,这帮奇奇怪怪村民对他是志在必得,如果贸然闯入村中,多半还得成为肉泥。想要摆脱沦为肉泥悲惨命运,唯希望就在哑女孩身上。从刚才举动来看,这个姑娘头脑还挺灵活,也许她还会回头来找冯斯。或者说,他有种强烈预感,这个姑娘定会回来找他。
他下定决心,就把赌注押在这把。
山里夜间温度下降很快,冯斯裹紧外套,把身子缩成个球,只觉得身体冷得像冰块,肠胃却由于饥饿而感到阵阵火烧火燎。这种感觉倒是不太陌生。许多年前,母亲尸体被火化后,他为和父亲赌气,接连两天没有吃东西,直到饿晕过去被抱到医院去打点滴。
但是现在,自己非但不能晕,连稍微合合眼都不敢,着实有点难熬。他又不敢随便浪费手机电量,无聊之下,居然开始背英语单词。他禁不住想,要是把天底下大学生都放到这样困境中背单词,搞不好四六级就不会那像拦路虎。
就这样过几个小时,眼皮子变得像铅样沉重,视线里也模模糊糊出现些幻觉,正当他渐渐觉得自己有些支撑不住时候,吹草叶声音再度响起。他连忙看出去,果然是那个哑巴女孩又来,但这次,她手势是个上翘大拇指。
冯斯疲惫不堪地站起来,活动着麻木手脚,勉强挤出个笑脸:“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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