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吃,冯斯空瘪肚子里忍不住发出声响亮“咕噜”。当然,只是他自己听来响亮,在山风和草哨掩盖下,几步之外人应该就听不清楚。但冯斯却发现,正在吹着草叶哑女孩身子轻轻颤动下,然后朝自己所在方向小小地侧下身。
她听到这点微弱声音!冯斯在心里叹口气,都说盲人耳朵特别灵,倒是没想到哑巴听力也这好。既然被发现,也没什好藏,无论她是好意歹意,总之先和她见面再谈吧。
冯斯回忆着自己在各种影视作品里所见到过些最简单哑语,正准备钻出来,却猛然间发现女孩用右手捏着草叶放在唇边吹响,左手却悬在她自己胸前。她胳膊肘保持不动,只是用手腕带动着左掌轻轻摇动。
这只摇动手掌,无疑也是在传递信息,而这个信息解读并不难
个让他意想不到举动。他忽然发出阵奇怪声响,就像是在吹笛子,但又比笛子粗糙得多;像是在吹哨,但声音远不如哨子尖锐。
这应该是在吹草叶,冯斯判断着。他上小学时,班上有个乡下转学来孩子,曾教过他们吹草叶技巧。据说有些牛人能用片普通草叶吹出婉转动听曲调。眼前这个黑影虽然吹得不成调,声音倒还蛮响。
奇怪,在这样个全村动员夜晚,怎会有人脱离大部队,独自人跑到山上来吹草叶呢?冯斯想着,冒险探出点脑袋,想要看看这到底是谁。借着月光,他勉强看清对方身形相貌,不由得大为吃惊。
——这赫然是那个前天夜里被父亲殴打哑巴女孩!此时她边吹着草叶,边焦急地四处张望,像是在盼望着什人出现。
冯斯忽然明白过来:这个女孩是在召唤他!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只能用吹草叶方式发声。她想要见人,就是自己。
他回想下前天夜里发生事情,眼前切不难猜测。那个粗,bao中年男人即将动用皮带金属头抽打她——也就和凶器没什区别——那时候,他制止男人,帮助她,大概是她心存感恩想要来报答自己吧。虽然她只是个瘦骨伶仃饱受欺凌寻常乡村女孩,但毕竟是本地土生土长,总能想到办法帮自己躲藏,给自己找来食品和御寒物品,那就是巨大帮助。
问题就在于,这个女孩是否值得信任?
她完全可能是受村长等人胁迫,故意跑到这里来欺骗自己。他们也能推测出,这个姑娘既然受冯斯恩惠,很可能成为他在这个村子里唯值得信任人。那,用她来欺骗自己现身,倒也是个可行手段。
那,要不要相信她呢?
冯斯犹豫着,但渐渐深下去夜色和越来越冷山风,对他而言实在是种无形警告,也是种反面诱惑。在这样山区里忍饥挨饿过上夜,确实太难熬,跟着这个哑巴女孩,也许就能得到被褥,得到热水,得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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