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信你们鬼!这下全完!”郑显伦绝望地大叫起来。谢三发摇头不语,面色惨白,嘴里喃喃念着阿弥陀佛与无量天尊。只有郑显悌鼓起勇气问吴定缘道:“你那位同伴呢?”吴定缘说把他踹出去,接下来不知道。郑显悌精神略振,可复又心忧:“他……跟你交情不错吧?”
这句话,问得大有深意。
现在他们唯生机,就是等朱瞻基浮上水面,潜回别业把铁栅打开。但这其中变数实在太多,他怎闯回别业?怎避过护院耳目回到水牢?怎拿到钥匙打开铁栅?更重要是,他会不会选择走之?所以郑显悌才会有此问。
吴定缘怔怔,竟不知这问题如何回答才好。
人家是太子,自己只是介草民,从哪个角度考虑,他都不会也不应该折返回来救人。吴定缘把朱瞻基踹出去时候,根本没指望过有什回报。但如今郑显悌问,吴定缘才发觉自己内心,居然还有点点期待。
处果然有条缝,如果能把石头推开几块,说不定就够宽敞。这件事个人可干不,非得是群人不可。
水位在迅速上涨,即使谢三发和郑显伦极不情愿,也只能听从安排。他们五个人吸足气,鱼贯穿过洞口,进入内外夹层,立刻摆动双腿,下沉到外墙宽缝附近,背着手去抠挖石头。
黑暗中什都看不到,好在这道石墙比砖墙砌得还敷衍,石块之间只以形状堆叠,连灰浆都懒得抹。众人折腾顿,还真从根基搬开几块。五个人士气大振,动作又快几分,很快便把宽缝扩成条窄道。
此时大家肺里气耗得差不多,打算回去喘息下。谁知那水中矗立石墙却开始瑟瑟晃动,大概是他们挖根基挖得太狠,以致在外侧邗江巨大压力之下,诸多石块开始分离,墙体行将坍塌。
若它倒,只怕大家都要被困在夹层中活活淹死。郑显伦与谢三发二活不说,掉头拼命回游。郑显悌撞吴定缘肩头下,算是提醒,也往回赶去。吴定缘正要转身,忽然感觉条腿在猛踢自己。
“你们到底什关系?”郑显悌焦虑地催问。
“朋友。”吴定
吴定缘迅速游过去探,发现太子被困在石墙窄道中,动弹不得。吴定缘拽拽,发现不行,他没有半分犹豫,立刻上脚用力踹,把太子往窄道里踹进半分。然后他把身体掉转过来,朝那边用肩膀又是狠狠撞。
这下,竟硬生生把太子撞过窄道,冲至外墙外面江水里去。
但这也让本来就脆弱石墙坍塌得更快,把这条窄道霎时堵住。吴定缘只得迅速反身,赶在外墙坍塌之前,从夹层钻回到水牢里头。
露头,他第件事就是紧紧用背部贴住洞口,暂缓灌水速度。外头不断传来闷闷撞击声,显然是石墙在水压下内倾崩解,碎石把夹层彻底堵个严严实实。邗江水依旧在疯狂涌入,人却绝没机会钻出去。
这回,真是陷入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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