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显悌边安抚大哥,边问朱瞻基:“砖墙和石墙之间,有水吗?”
“自然是有,灌得满满,不然也不会流进水牢里来。”
郑显悌道:“若是有水,说明外面那道石墙肯定没有严丝合缝地封堵,或许哪里留有空隙。可以去看看。”
郑显伦骂道:“别瞎说,你还想去找死吗?”谢三发也跟着劝。
生死关头,郑显悌声音陡然拔高:“大哥,谢叔,都什时候,你们还抠这点小算计!”
面墙上破个洞,外头邗江水正源源不断地灌进来。洞不大,暂时还能用身体堵住,但随着江水冲击,周围砖面会逐渐松动崩塌,水牢迟早会溢满。”
郑显伦怒道:“这算什好消息!”
吴定缘道:“不被老虎撵,跳不过深涧。如果们主动把砖块扒开,岂不就可以顺着墙洞游出去?”
周围片沉默。这是个破釜沉舟——尽管这里只有朱瞻基明白这个成语意思——计划。主动挖开墙洞,意味着再没有回头路,要及时脱困,要直接淹死。但事已至此,别无选择。三个船户商议通,只好同意吴定缘计划。
他们五个人双手都被绳子捆住,所以只能轮流蹲入水中,背靠墙壁,反剪着双手去晃动砖块。这种工作方式效率奇差,但也是目前唯可行办法。
吴定缘在旁边冷眼旁观。别看郑显悌在三人里年纪最小,脑子却比另外两位清爽多。刚才说起漕政事,他们俩只盯着租船费心疼,只有郑显悌看出夹带私盐才是重点。
不过,此时不是夸赞之时,吴定缘过去撞开谢、郑二人,让他尽力施为。郑显悌深吸口气,猛子扎下去,过不多时又浮上来,面色苍白。他说外墙墙根
好在墙洞不算牢固,在五个人不懈晃动下,那墙洞比原来扩大两圈不止。从这里灌入江水也越发多起来。水位如今已没到吴定缘胸口第三根肋骨,个子稍矮点朱瞻基,不得不抬起下巴、踮起脚尖。
又过阵,墙上缺口已有狗洞大小,勉强可以钻入。三个船户在水牢里关得太久,体力明显不支,个个气喘吁吁。吴定缘看他们三人暂时没力气游,推朱瞻基,说:“砖头是你大屁股坐塌,合该先钻出去探探路。”
朱瞻基冷哼声,他知道吴定缘是为让他先走,可这话怎这难听……
太子憋着口怒气,二话不说潜下水去。他顺着水下那个墙洞钻出去,只见水下视野片浑浊,茫茫不见前路。朱瞻基往前奋力冲,脑袋却“咣”地撞在另外堵墙上。他眼冒金星,急忙反手去摸,顿时心中阵冰凉。
原来这座水牢是双层墙壁。内墙砖砌,外墙石砌,之间留有空隙。这样来,就算囚徒挖通内墙,也会头撞上外墙,算是个防止脱逃笨办法。朱瞻基迅速游回去,浮出水面,向众人通报这发现。几个船户无不面露死灰,郑显伦对吴定缘破口大骂,却被弟弟郑显悌给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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