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倒吸口凉气,这是何等威猛战力,难不成是李元霸转世:“他再厉害也只有个人,难道整个守备衙门都是死?”
于谦叹口气:“永乐十八年,殿下你想想,那正是太宗皇帝迁都最关键时候,两京交接,各处衙署忙得自顾不暇,哪还顾得上这个?”朱瞻基想也对,便让于谦继续说。
“南城兵马司指挥集结百余名好手,还
,因此数量极其庞大。朝廷在梁洲上已经建十几间架阁库,才勉强能够装下。
他们随便挑间钻进去,梁兴甫就算长狗鼻子,也要搜上阵。虽然这不解决根本问题,但至少能拖延阵。
梁洲存放都是册籍,最怕回禄,岛上严禁动火。负责日常维护库夫们到夜里,都去附近龙引洲吃饭休息。所以现在这个时辰,梁洲片静悄悄,空无人。他们两个人猫着腰,随便选定间架阁库,悄悄钻进去。
梁州黄册库以千字文排序,这间门楣用白灰刷着“地字第三号”字样。木门没有锁——里面全是黄册,没人会对这些东西有兴趣——于谦推开门,扑鼻而来股微微纸霉味道。他赶紧招呼太子进来,把门再迅速掩上。
朱瞻基早知道后湖黄册库大名,可这是头次亲见。眼前是个有两进深浅敞亮开间,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十排柏木架阁,每排有十六座顶天接地书架,每座书架分做八层,里面堆叠着密密麻麻黄册,俱是长尺三寸,宽尺二寸厚纸簿子。个人站在架阁之间过道中,视野会被浩如烟海册籍填塞,仿佛它们正从四面八方倾压而来,令人艰于呼吸。
于谦拽着朱瞻基朝着库房深处走去,这里为防火,地面都铺满细沙,走起路来沙沙作响。他们穿过个个巨大敦实书架,视线越过层层叠叠黄册,最终选个靠近窗边死角蹲下来。这样来,除非梁兴甫走进这座架阁库,拐到这排尽头,否则绝不可能发现他们。而且地面细沙,也可以让入侵者脚步声无处遁行。
他们蹲在窗下,乳白色月光从宽大窗口投进来,无数细小灰尘在古朴册簿之间飞舞,颇有幽邃静谧之感。这些册籍中最古老部分,可以追溯到洪武十四年,比于谦或朱瞻基都大。
“这个梁兴甫……呃,还是叫病佛敌,到底是什人?怎你们都认识?”朱瞻基这时总算有余裕提出问题。
于谦笨拙地把头发上水草摘掉,压低声音:“整个金陵,恐怕没有不知道这名字。虽然没见过本人,但也听同僚讲过。”
“梁兴甫是哪里人,之前做什,没人知道。只知道他第次来到南京是在永乐十八年冬天。当时这人从聚宝门进城,好像要找什人。也不知为何,他跟城门卫发生激烈冲突。这家伙手段实在得,个人打散整个城门卫,霸住城门,来多少援军灭多少。到后来,他索性路逆着人流往里打,口气冲到南城兵马司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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