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定缘难得给句正面评价。红玉回头,似笑非笑:“所以你这晚跑来富乐院,不只是突然想问清楚自己身世吧?”吴定缘有点尴尬地摸摸脑袋,指墙角:“还想借红姨你这具洗月琴用。”
红玉早预料到,她从榻下取出方叠好红绒布套,抖落开来:“这琴娇嫩,得套下。”吴定缘看着她把琴小心套进,忽然想到什,凑过去到耳畔说:“有几句话,红姨你可千万要记住……”
于谦他们在院厅里正等到不耐烦,忽然听到里室木门响,吴定缘从里头走出来,背后斜背着具小巧古琴,琴外还罩着件猩红大绒套。于谦问你这是要去……卖艺?吴定缘没好气回道:“今夜能否出城,就看这具琴——你们谁懂抚琴?”
他先把目光投向苏荆溪,可她摇摇头。旁边朱瞻基开口道:“之前舅舅教过,本王能略弹二。”
“二是什曲子?”吴定缘问。
前情,是想极力不愿回想过往。”
吴定缘怒意被桶冰水泼灭,他畏缩着垂下头,像是个做错事孩子。
“这十年来,你不顾名声,天天钻进富乐院里头,说每次看到脸,就莫明安心;可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脸,就会想起当年,结痂伤口就会被再撕开次。有时候,真想让童妈妈把你赶出去算。”红玉说得平淡,可嘴边那两条深刻法令纹,却,bao露出内心极度痛楚。
吴定缘惊讶地抬起头,他可从来不知道,红姨居然压根不想见到自己。
红玉见他眼圈有些泛红,心中不忍。只好幽幽叹息声,走上前去环抱住他:“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若你有心,等眼下大事做完,再来找。到那时候,红姨会把切知道都说与你知,如何?”说着把绣囊给他系在腰带上。
“呃……”朱瞻基楞下,“《苍江夜雨》与《获麟操》算是精熟,《广陵止息》勉强也可。”
红玉这样操琴高手,听所擅曲目便知水平深浅。吴定缘可不懂这些,只是点头:“够响就行,们走吧。”三个人都不知吴定缘葫芦里卖什药,不过能尽快离开是最好。眼看已是夜过三更,越晚离城,风险越大。
红玉倚在门口,担心地喊句“小心”。吴定缘晃拳头,表示尽可宽心。苏荆溪见到这幕,好奇地瞥她眼。看这女人神色,莫非除借琴,她与吴定缘还谈些别?不过她思绪,很快跳到另外处。
“童外婆怎直没回来?”苏荆溪发出疑问。
吴定缘
“可是……”
红玉敲他头壳记:“没有可是,这多年你都熬过来,难道还差这几日?”吴定缘只好悻悻闭嘴。红玉把檀香木门拉开条缝,朝外头院厅窥窥:“那个脏和尚,真是太子?”
“嗯。”
“看相貌也就平平无奇,还以为龙子龙孙跟别人会有不同呢。”
“比起金陵公子哥儿们,这个太子还算不错……”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