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铭新侧头跟林缚说道:“大越朝已经是病入膏肓,庆裕帝那会儿,还有中兴机会,陈塘驿败,元气就彻底伤。现在北边就靠李卓人撑着,还有无数人在扯他后腿,他怎能撑住?可惜小辈人不知天高地厚,整日觉得老头子个,半截入土都有腐烂味儿,还死活赖着不给他们小辈人让路——这也是给他们留条后路。”
林缚心里感慨,世宦显爵,蛀虫居多,但也不乏曾铭新这类能清醒看透世局人物。对他们来说,世爵显贵身份反而是种束缚,使他们没有建功立业机会,反而只能籍籍无名与世沉寂。便如元归政,也是不甘寂寞之人。
林缚开始还琢磨不透元归政如此活跃,到底是谋什东西,倒是崇观帝使宁王出镇江东,有意立宁王为嫡,才隐约猜到些眉目来。
林缚站起来身,走到苏湄身边,起给曾铭新跪下,说道:“小子林缚与苏
些人都只会抱残守缺,僵化不知通变,唯淮东能在老办法上推陈出新,这才是干大事业气象啊!别家不如淮东太多……”
林缚笑笑,这种话题无论跟谁都没法深入讨论下去。
战祸频发之时,外郡大量土地抛荒,唯江宁局势直稳定,大量富户涌入,使得田价涨再涨。上好熟田,十三四两银子都买不下亩来,比起林缚初入江宁,田价涨倍不止。
江宁城田主,很少是自家经营,更多买来田地交给收租栈经营,田主借田契每年从收租栈收租就是,很少跟佃农发生关系。买田收租,年景好时最多也就能有六分利。
淮东办钱庄,是新事物,但钱庄诸多特点,从收租栈,放印子钱,货栈飞票已有事物时,都能找到对应特点。这些都新办钱庄现实土壤,任何桩新兴事物,要想获得成功,都不能是空中楼阁。就算没有林缚去推动,再过上些年头,在收租栈,印子钱,货栈飞票基础上,商品流通进步繁荣,与钱庄性质类似机构也会自发出现。
“这笔银子时半会都不会用上,还是入作本金。”曾铭新说道。
以他老辣目光,也知道淮东钱庄需要更多本金。投进去吃钱息银子毕竟是不稳定,旦淮东军吃败仗,吃钱息那些人,就跟树倒而散猕猴似,巴不急要离淮东而去,算不上淮东根基。
他又跟林梦得说道:“梦得你再拿份银契给,苏湄这丫头,平时不知节俭,要给她留份嫁妆!”
林缚等人也万万想不到老国公爷会有这样安排,苏湄与小蛮齐跪下,感动得泣泪,哽咽说道:“国公爷对苏门有再造大恩,这份恩情,苏湄与妹妹万世不忘,不敢再承受更多……”
“傻丫头,起来说话吧。”曾铭新感慨万千地说道:“与你父亲肝胆相照,可是你苏家满门给抄斩,无能为力,心里悔恨啊。做再多事,也只是让心里好受些。这份银契,本来就是欠你苏家。还有份银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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