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晚时,离江门剩下不到十里路,有哨骑从后面追上来,却是葛长根从儋罗岛越海传回急报。
葛长根奉命在儋罗岛西海岸建济州港塞,并以此为济州与儋罗岛以及儋罗东南九州等国进行军马、铜铁矿贸易。
随着影响扩大,想不引起儋罗宗主国高丽警惕也不可能。八、九月以来,高丽国向儋罗施压,要往儋罗岛直接派驻军。
这个情况,葛长根早就向崇州通报。不过到十月之后,情况就变得更加严重——高丽直接派水军绕到西海岸来扰袭,已经发生三次冲突,最新次就发生在五天之前。虽将高丽水军击退,葛长根担任高丽国会组织更大规模攻势,就非济州军寨现有兵力能对付,特派船渡海到崇州来救援。
“回崇城!”林缚不得不放弃去嵊泗巡视计划,改道回崇州。儋罗岛济州军塞是极为重要步棋,不能走岔。
宁那边不出乱子,这边倒也安稳,绝大部分流民军将卒还是能拉拢过来,修堤也是改造。
林缚看向牛倌出身工造官朱艾,让他到前面来说话:“刘庭州知府也颇为赏识你才干,在崇州给好好干……”
“小人知道,定不负大人期待。”朱艾颇为激动地回道。
朱艾少年时与人争斗,半张脸都是伤痕,看上去有些狰狞,另半张脸倒是清秀,在盐渎清津给人称作朱疯子,又称作朱半脸。放牛为生,都二十八岁,连房媳妇也没有娶上。
乡野有遗贤,这话倒是能用在朱艾身上。朱艾少时便放牛为生,但偷学识字,拿柳枝在沙上练笔,也写得手好字。
朱艾对筑海塘见识,远非简单经验与粗浅认识。当年在向刘庭州献策得到嘉许之后,朱艾就梦想能给刘庭州辟举到县里做吏员,更在修海堤事上用心思。几年来借放牛之机,朱艾几乎走遍盐渎、射阳海滨,测制相当精准盐渎、射阳沿海地形图与潮汐图,从渔民、盐户那里得来大量手资料,也写下大量手稿——只是他这种行为在乡里只会惹来更多嘲笑,填不饱自己肚子,却妄想去做官,穷得睡牛棚,也没有哪家姑娘会许给他,刘庭州也始终没有辟举他为官吏。
崇州为筑扞海堤,从沿海诸县张榜选才,朱艾偷卖主家耕牛,换得盘缠,跑来崇州献策,以求出身,给辟为吏员,派过来做工造官。为朱艾偷卖牛事,盐渎知县胡大海还发海捕文书,派官差到崇州来拘人,还是林缚给刘庭州写信,才将这事抹平掉。
与韩采芝、张苟、朱艾等人说过话,林缚便继续往南走去江门,他这回到打算从江门出海去嵊泗巡视。
雨雪天气,这段路也烂得可以,没有足够石炭炉渣,道路硬化是个大问题。
从鹤城出发南行,中途辆车断车轴,马队里就剩辆马车,林缚掀帘钻进去,宋佳也只是往边上让让,也不介意与林缚同坐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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