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崇州来两个月,张苟倒有些模糊认识。便是大家手里铁锹、铁铲,用都是他们之前不敢奢望好铁。
工辎营普遍使用这种铁锹都耐磨,刃口硬,锹身挖硬土也不容易断,两三把铁锹用铁量就能打把上好斩马大刀,崇州竟然奢侈到用这种好铁来打锹铲。
张苟还想着杆爷在进淮泗之前话,想着打下徐州,开炉炼铁,打上两千把上好斩马大刀,编支斩马精卒出来,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徐州没打下来,安帅给陈韩三狗贼所杀,而杆爷两千把斩马大刀与斩马精卒梦想,自然是破灭难成。
之前奢望与梦想,在崇州却是如此轻易与唾手可得。张苟心里感慨万分,除他几个还念着往日情义人,其他人怕是到最后连反抗淮东军司心思都不会有吧?
林缚不理会张苟走神,红袄女在淮西与罗献成互为犄角,对抗长淮军与北面梁成冲所部,孙壮在睢宁两三个月,还颇为安分。只要睢
免田赋,倒不用担心家人生计,有饷钱拿,更能接济家里,这些武官都对淮东军司忠心耿耿。当然下面也有小部分人表现优异,给提拔上来当武官。这部分人数虽不多,但给大家看到些希望。
张苟作为工段副指挥,说是比照营指挥发饷,每月倒有二两银子饷银能拿。家人给安顿在崇城,他没有去看过回。每月拿到饷银,都托人捎过去,他在这边有银钱没有用场。他识得字,他妻子也识得字,所以能通书信。
他家与陈渍家给安顿在座院子里,张苟也就知道陈渍在鹤城情况跟他相似。家里头,除他捎饷银回去外,淮东军司逢着节时,也送粮面与鱼肉来,大寒节还送钱跟布来,日子倒是不差。要是愿意,还可以送狗娃去学堂,倒也没有强求。
要是可以,张苟也不想再折腾。但是他知道杆爷当初投降淮东军心里是什想法,将来杆爷跟淮东军打起来,他总不能对不起杆爷情义。
人心思定,哪怕是给淮东军司驱使去上战场,家人能有安顿,也有个前途能奔——绝大部分人举旗造反,不就图这个吗?
有野心,想出人头地,淮安军司这边也不是没有机会,韩采芝、陈魁立这几个龟儿子,就铁心跟淮东军司走。
就算没有淮东军司抽调来这多武官压着,就凭着这边当兵做事吃饭能管饱,张苟也没有信心拉出多少人去投杆爷。
这边七八千人,有多少人生下来能经常吃上饱饭?张苟也不知道淮东军司到底有多大能耐,有多厚家底,上好粳米,竟然能让大家敞开肚子吃,还隔三岔五能吃上顿肉。
工辎营定编就有六万人,再给家小发口粮,家属上堤或参与开垦荒地,另外发工食钱。其他不说,淮东军司养六万人工辎营,仅米粮项消耗,就大得惊人。
在淮泗时,与江东左军打,只知道江东左军能打,很强,但江东左军为什这能打,这强,却是摸瞎,没有知道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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