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急于时。刘大人过来,先歇息晚,再去城外招降流匪。”岳冷秋说道,又对麾下部将说道:“尔等出去激励士卒,便说王师屡破流匪,歼敌数万,兵克睢宁,不日即将率兵抵至徐州,其他事不要泄露分毫,以免使士卒守城之意志松懈。”
岳冷秋进徐州以来,吃住都在南城门楼子上,指挥所也在南城门楼子里。其他人散去,岳冷秋才问到陶春情况:“陶将军怎未随刘大人过来?”
“泗阳被围时,陶将军身负重伤,此时在山阳养伤,不良于行。”刘庭州从怀中掏出三本密折,递还给岳冷秋,“岳督三本密折,终究是没能用上……”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岳冷秋边说边将给汗渍浸得发黄折子本接过来,翻看确认过,才放在桌角,说道:“封官赏爵,未必能填饱流贼胃口。流贼贪是徐州,刘大人也以为徐州能割给他们吗?”
“制置使欲在淮安拥兵,恐怕打也是在徐州养贼心思。”刘庭州无奈说道:“怕就怕制置使私通流贼,这边更无良谋啊!”
在城头,更能振备守城军民士气。
岳冷秋没有吭声,手按着腰间佩刀,暗暗思量。
他也非今日才认得林缚,这淮泗之间,林缚手里掌握精锐是唯能决定战局走势,林缚不愿打,就算往他头上泼再多脏水都没有用,再说这徐州也给围得太久。
刘庭州在来徐州之前,也坚定认为要打,但看到徐州城如此情形,也犹豫起来。城头兵卒面黄肌瘦,有如叫花子兵,城头已有数处崩坏,流民攻城土台,差不多都给南城围满,城下已成大湖,黑沉沉屋面,瓦檐浮在水面上,几乎看不到落脚之地,实难想象徐州还能坚守多久。当下议招降,流匪借机调整部署,徐州也未尝不是借这个机会缓口气。
“如今看来,流匪愿意接受招降,也不失为权宜之计。”刘庭州说道:“江东郡总还要岳督站出来主持大局……”
“怕是未必。”岳冷秋翻开第三本密折,提笔将淮东划掉,添“徐州”二字,“刘大人你去与流贼谈招安事,看徐州制置使能否填饱其胃口……”
“当真要让他们心愿得遂?”刘庭州问道。
“能奈何之?”岳冷秋睁眼看着刘庭州,反问道。
“刘安儿非雌伏之辈啊,实力又未受损,制置使欲养贼,怕就怕养成大患啊!”刘庭州说道。
“那就招降吧。”岳冷秋说道。
“怎招法?城外贼人如何才甘愿受招?”楚王元翰成问道。
这倒是个问题,流匪没有给打痛,打残,甚至在局面上还占着优势,没有足够好处,又怎甘愿接受招安?不过流匪既然送刘庭州进城来,说明还是愿意接受招安。
“先谈封官赏爵,看他们到底有多大胃口……”岳冷秋说道。他身为江淮总督,对招安事有从权处置权力,倒不用等京中有旨下来,才能谈招安事。
“下官没有其他能耐,跑跑脚,当个传声筒,可以。”刘庭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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