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魁安站起来,走到刘庭州身边,压着声音问声:“大人不怨恨制置使?”
“怎怨恨?”刘庭州苦涩笑,“跟邓渭不同,是决意渡淮以求死。制置使派水营助渡淮,又调山阳县守军随渡淮作战,好歹让你多两三成生还希望,有什借口去怨恨他?便算你在泗水河畔为朝廷尽忠,好歹也有制置使回撤去填山阳缺口,也不用担心淮安有失,不会留下什遗憾,又有什借口去怨恨他?只是你年纪轻轻,随北上,可惜。”
“魁安本是草芥,大人待恩重如山,请大人不要再说这样话!”肖魁安心志坚定地说道。
刘庭州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山阳县守军与马家什关系,相信林缚不会不知道,林缚搞东西两路,齐头并进,所谋甚多。
乱臣贼子,梁习是个,曹义渠是个,林缚也必将是个。
滕行远虽为知县,兵备都监,但县里胥吏有几个不是出自马家门下?山阳县守军里武官有几个跟马家没有瓜葛?见马服低头认软,滕行远便表态说道:“遵府尊令,下官立时便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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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葛存雄率靖海第三水营戒备山阳湾西口上下游数十里水道以及泗水河汊道,山阳县为渡淮所做准备工作就轻松许多。
跟葛存雄借艘战船,刘庭州亲自到北岸观察地形,选择渡淮登岸地址。
有靖海第三水营在,渡淮时不用担心来自水面上攻击,但是渡淮后能否站稳脚步,并顺利对泗阳寨发动攻势,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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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存雄站在尾舱甲板上,能看到岸上情形,正有大队兵马从北边开拔来,进入泗阳寨中,看来流民军也早探知南岸动静,开始加强泗阳防备。
也不知道刘庭州会怎去打泗阳,不过比起七八千乌合之众加两三千府军,渡淮军有山阳县守军六营精兵进行加强,也不再那难看,在泗阳形成对峙形势,也许不会太难。
缕乌云飘来,横亘西边天际,将夕阳遮去,云边也迅速染上绚丽金丝异彩,沉寂个多月淮泗战事,又将像夏季,bao雨样倾泄而来。
夕阳下,峙立在淮水北岸,泗水西岸泗阳寨旌旗密布,刘庭州他们站在甲板上仰望过去,那些战旗遮覆寨墙,仿佛片黑压压阴云。
肖魁安与陶春蹲在甲板上,讨论如何利用北岸地形进行登岸作战。
刘庭州看他们比划着,站在远处,扶着船舷护墙,说道:“沭口河滩,那不利地形,制置使也能将五六千精锐夜之间送上岸去——制置使不在这边,倒也不是没有人可以请教……”
肖魁安听刘庭州这说,抬头看向站在尾舱甲板上葛存雄。
葛存雄是江东左军水营将领,对水战、登滩作战自然熟悉,放过葛存雄不请教,他们这些外行在这里琢磨,很难考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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