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找张玉伯人很快就回来,张玉伯不在给临时征用衙署驿馆里,说是与古棠知县梁文柏午后就去西边十六里铺。
林缚给张玉伯留口信,坐船沿朝天荡北岸往西边十六里铺行去。说是去十六里铺跟张玉伯汇合,林缚也想坐船更认真地看看分散在朝天荡北岸河滩上流民状况。
夕阳余晖下,从河汊子口往西,河滩上流民窝棚连绵不断,还有大片滩地给开垦成良田。
江东种植都是冬小麦,差不多已经到收割季节。此间流民大量聚集都是年节之后,开垦荒地里多是春后补种春小麦,此时才长有尺把高,绿油油,生机盎然。浅水滩里芦苇有膝盖高矮,看到有许多人拿着简陋渔具赤足站在浅水里捕鱼,林缚心想或者是李卓上任后将江宁
林缚与周普及诸武卫快马加鞭,黄昏时赶到朝天驿渡口。
林缚在古棠县北境军营前后耽搁两天,船队已经将诸人都送去南岸安置,“东阳号”返回北岸就停靠在朝天驿渡口等林缚他们过来汇合,柳月儿、小蛮也随船到北岸来。
这两日,林缚心间始终堵着口郁气,看到柳月儿、小蛮娇媚脸蛋与关切眼神,心间沁入暖流,便暂时将烦心事抛之脑后。
林缚不知道张玉伯在不在朝天驿,派人去找。他上船,“东阳号”到河口整理过,二层舱室铺锦榻,想来是特别照顾二女。骑快马走百多里地,加上这些天都没能好好休息,身上又带伤,林缚坐到锦榻上,闻着二女身上传来香气,便觉得骨头都快累散架,问道:“你们怎到北岸来?还以为明天才能见到你们。”
“你不要怪柳姐姐,是缠着柳姐姐过来。听说你右胳膊受箭伤,吃饭洗脸都不能,跟柳姐姐不过来伺候你,你不是要多饿天肚子?”小蛮脆生生说道,小巧嘴角微微翘着,红唇微张,伸手去抹林缚脸颊,抹下层灰垢,“你看你,都脏在什样子?”也不嫌林缚身上脏,半个身子依在他身上,又俏皮伸手摸摸他下颌胡茬子,说道:“胡子都没有人伺候你刮。”
“又不是两手都受伤。”林缚说道:“这几天大家都风尘仆仆,哪里有心思收拾仪容?”又带歉意跟柳月儿说道:“未料到石梁县会这容易就失陷,也没有派人去县里将你父母兄嫂接出来,你会不会怨?”
“最重要是你平安回来。”柳月儿轻语道。她也不说其他,看林缚胳膊上裹伤口白布还有渗血,问道:“箭伤怎还没有结疤,要不要赶紧回去让武郎中看看?”
她心思这几日都系在林缚身上,也有担心父母兄嫂安危,总是比不上对林缚关切,这时候给林缚提起来,又暗暗自责对父母兄嫂关心不够。
“没什大碍,骑快马过来,不小心崩口子。”林缚说道。创口崩裂流血都不是什大事,最怕伤口感染发炎,所幸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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