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对洪泽浦平叛事,有何看法?”高宗庭对林缚冷淡视而不见。
“林某位卑言轻,林某有什看法不重要,重要是督帅跟诸位大人看法。”林缚说道。
“林大人也觉得任局势拖延下去,对社稷有利,对洪泽浦沿岸两百余万民众有利?”高宗庭不肯轻易放过林缚。
林缚轻轻叹,看着远处清漾河水,说道:“林族地被水寇侵占,当真希望能早收复失地,但是当今圣上跟朝中大人自有定计,等皆微末。说起社稷、民生,上回经过朝天荡北岸是七八天前,看到多数流民都还滞留在夏季汛期水位线以往河滩区,春后涨水以来,这些流民自发在河滩外围筑堤,这是很凶险件事,想来督帅与高先生有所觉察,林缚在这里只是多句嘴……”
“哦?!”高宗庭脊背陡然坐直,下意识地问道:“有何凶险?”
按例,乡勇禁用强弓、弩器以及陌刀类兵器,按察使司有个好处就是监察地方武备,顾悟尘以按察副使身份以两百乡勇为护卫前往东阳府总领其境平叛剿匪之事,许多事都可以从权。
顾悟尘次日午时从北棠县北境动身前往东阳时,林济远与陈寿岩所率领乡勇从武库支领蹶张弩十件,臂张弩二十件,步弓六十件,陌刀二十件,合甲六十件,骡马车二十辆,顿时使乡勇武备焕然新,很有模样。此外,林缚给林济远、陈寿岩各带五百两官银去东阳府以备万。
东阳只有石梁县陷入敌手,府境大部还算平静,除两百乡勇外,杨朴与马朝还率两百缉骑护卫顾悟尘,倒不用担心境内小股流寇袭扰。
提督左尚荣昨天夜间就出发前往濠州府,顾悟尘用过午餐就从古棠县北大营出发。林缚也没有在大营滞留,将顾悟尘等人送上西行道路后,他与周普及诸武卫也骑马从石梁河西岸泥路直接前往朝天驿坐船回河口。
已经是初夏天气,沿岸古柳垂荫,野草已有没胫高,河水清漾,刚下过阵雨,道路泥泞,林缚与周普策马缓行。
“那是林缚多虑……”林缚不肯再说,只拿眼睛看着高宗庭。
高宗庭不是蠢人,他转念就想到林缚是在提醒什凶险,陡然间吓身冷汗。
滞留河滩流民自发筑堤自然是简陋之极泥堤。春季涨水,朝天荡里水是寸寸涨起来,水势平缓,泥堤能将水挡在河堤之外。但是
“林大人……”
听着高宗庭声音在后面相唤,林缚勒住马回头看过,就看见十数名骑卒簇拥着辆敞壁带柱蓬马车而来,高宗庭坐在马车里唤他。
“高先生也回江宁?”林缚勒住马等高宗庭坐马车靠近,他要跟李卓系保持距离,也没有必要在路上遇到不说话。
“去朝天驿,没想到能跟林大人同行。朝天荡北岸掩留流民最多,督帅始终放心不下,怕出乱子,要再过去看看。”高宗庭说道。
“哦。”林缚冷淡地应声,在李卓与顾悟尘,他只能选择顾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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