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给他出个主意:“赵四在放印子钱,你去借不就得,七进十三出,便宜得很。”王叙百般不情愿,可架不住赵主事吓唬、里正胁迫,不得不去借赵老太爷高利贷,把二两银子交。
里正很快又找上门来,说重新修改过里册也要收攒造费,五钱银子。王叙眼前黑,说:“怎还要收?”里正冷笑道:“这算不错,只让你把驳查那页重造。搁到几十年前,整本都要你重造,那可贵。”王叙穷途末路,只得卖家中耕牛,换来银钱给里正。
里正转头留下二钱,把剩下三钱送进赵记纸铺,重造驳
黄册库穷得都快当裤子,驳费是唯救命稻草。那从他们立场来看,黄册问题是越多越好,还是越少越好?
再者说,虽然史鲁强调,这笔驳银罚款须由经手官吏出,可地方官吏定会想尽办法,摊派转嫁给基层百姓,这还算是清官所为。如果是贪,,g话,看又有名目找百姓征派银钱,肯定会层层加码,从中渔利。从他们立场来看,黄册问题是越多越好,还是越少越好?
边是盼望罚得越多越好;另外边呢,罚得越多,他们可以借机征敛就越多。两者碰在起,表面看是震慑监督,其实深层次利益点是致。
这两个本来敌对集团,到底是如何苟合到起,又是如何牟利呢?咱们还是拿王叙家举例好。
假设王叙家又败落,沦为亩地两头牛自耕农。这年大造黄册,造册费用须由本里负担。里长指王叙,说你家负责出钱吧。王叙说好,里长拨算,说你出两银子吧。
王叙听,手哆嗦:“本册子才多厚?怎这贵?”里长回答:“装订册子赵记纸铺是官家指定,价格就这样。你要换家铺子或者自己装,被户房驳回来,你自己掂量着办。”王叙又问:“赵四家比有钱,为啥不他家出?”里长乐:“他家儿子就是本县户房主事,侄子是书手,你自己去说吧。”
王叙只得咬着牙,乖乖把明年换种子钱先交。造好里册送到县里,赵主事翻圈,把书手叫过来,在册子里故意改错几个数字,交上去。
这本册子层层送至后湖黄册库。驳查监生已经得机宜,要严查错漏,以便多赚经费。他拿到这本里册,随便看,里面就有个大错。他兴高采烈地把驳语写好,打回原籍,连带着还有份罚款单,说你们册子错条,罚两银子。
罚款单送到县里,赵主事把文件收,另外写份罚款单。然后他把里正和王叙叫过来,板着脸亮出罚单,说你们里造册子不合格,人家给打回来,要罚款二两银子。
王叙听就急,说这是你们指定店铺造,怎会错?主事抬眼皮,说这是中央发回来,又不是们有意刁难,有本事你去找朝廷说去。王叙说连青苗钱都垫出去,明年家里吃喝都没着落,上哪儿去交这二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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