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城字句犹如尖针声如炸雷:“瓷碗已碎,补得回去吗?家风已丧,追得回来吗?”药来先是摇摇头,又赶紧点点头,完全方寸大乱。刘鸣在旁边看着,咋舌不已。直以来,他看到都是个温文和气许城,没想到此时他金刚怒目,威势竟是如此强大。药来在家是出名惫懒人物,没想到被许城这当头棒喝,那些油滑和贫嘴,竟是都在这当头棒喝之下半点不剩。
许城揪住药来衣领,字句训斥道:“亏你还知道家风!五脉严规,不得沾染鸦片烟土,你规矩都学哪儿去?”药来垂下头去,不敢吭声。
许城不依不饶:“与你父亲虽然不睦,但无论是谁,也绝不会容忍五脉中出个大烟鬼!你今天让撞见,就别想蒙混过去!”许城想到陈维礼被人害死,却要背上吸食大烟过量恶名,对这个恶习深恶痛绝到极点,看到药来这副模样,正触中心中伤痛怒气。
刘鸣这才明白,许城直拖延时间,就是在等药来烟瘾发作,借此来教训下他。
看来他对五脉嘴上说没兴趣,其实仍存关心嘛。刘鸣暗笑。
十二个年头,说破大天去也值不多少钱。
“再看看?”许城还是那三个字。
药来愣,只得低下头去,这回足足看十分钟,才勉强开口道:“青花斑点凝重,深入胎骨,这是孙瀛洲手笔?”
孙瀛洲是民国位制瓷奇人,专擅长模仿永乐、宣德年间青花瓷,几可乱真,就连五脉都很难判断。有传闻说他曾在景德镇出没,说不定这个青花瓷碗就是他手笔——但这碗连赝品都算不上,因为人家从来没说过这是明青花,清清楚楚地印着“居仁堂”仨字儿。
“再看看?”许城还是那三个字。
药来此时已是涕泪交加,只得连连告饶。许城这才松开他,脸色严峻:“这道宝题,就是告诉你,这鸦片碰,家风尽丧,想后悔都晚。你从现在开始,给好好戒除,否则就让你爹把你绑去禁毒局关起来!”
“那……那入伙事儿呐?”药来到这份儿上还惦记
药来反复猜几次,许城始终脸平静地让他再看看。过个多小时,药来开始打起呵欠来,眼角也流泪,精神似乎不大好。他勉强抓住碗边,又说出个答案,许城仍旧摇摇头。药来不耐烦地嚷道:“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您不是故意消遣吧?”话未说完,又是个呵欠打出来,不得不拿袖子擦擦眼角和鼻孔。
许城微笑着把瓷碗拿过来,接过青花碗,突然脸色变,把碗狠狠地掼在地上,摔个粉碎。这下横生变故,把药来惊得跳,如同被人打闷棍。许城指着那地碎瓷厉声道:“药来!这碗上写什字,你可还记得?”
药来被许城突如其来喝问所突然爆发强大气场震慑,哆嗦着嘴唇嗫嚅:“德……德风绵远。”
“这四个字是什意思?”
“家、家风……”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