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城站立在黑暗中,手握鸦片盒,目送他们离去。直到两个人身影彻底融入夜幕看不见,他才轻轻摇摇头,不知在感叹什。
次日还不到中午,毓彭那边就传来消息,说经过多方打听,已经找到孙六子下落。垦殖局裁撤以后,他直也没找什正经工作,就在外头厮混,家住京城南边丰台大营旁个叫大泡子村子里。
按毓方意思,暂时先不报官,能私下解决最好。所以宗室那边来毓方、毓彭还有富老公,以及那天起去东陵海兰珠姑娘。许城则带上黄克武,药来也嬉皮笑脸地跟着起来,全无昨晚窘态。
富老公看不惯,说许先生你怎带群孩子,是要做孩子王?许城淡淡笑不去理会,没说什,反而是药来正想反唇相讥,说总比你这老东西要强,但他忽然看到娇艳如花海兰珠,这话就说不下去,只是贼兮兮地盯着她。海兰珠也不发火,笑意盈盈,最后反倒把药来看得不好意思。
毓彭带路,这干人匆匆去丰台大营,七转八弯,找到那个村子。这村子旁边是
着。许城眼睛微眯:“只要你诚心悔过,就带你起。但若是被发现你旧习复发……”
“不会不会,爷们言九鼎,驷马难追,若再沾那玩意儿,直接给送菜市口砍头。”药来贯混不吝,在许城面前却是束手缚脚。许城道:“你起来吧,有几句话要问你。”药来强打精神,许城盯着他道:“你吸这大烟,叫什?”
药来乖乖答道:“这叫‘颗金丹’,东洋货。原来北京地面儿上都是抽国产鹰牌,那个味儿不够醇,抽着麻烦。现在都改抽这个,不用烟枪,捻碎拿纸卷,仰脖子往鼻子里吸,们都叫‘冲天炮’。”
“这个多少钱?”
“块银洋这盒,够三天量吧。”药来把那个鸦片盒掏出来,比划下。
刘鸣和许城倒吸口凉气,这贵,照这个抽法,个小富家庭不用半年就能给抽垮。药来又解释道:“当然,好多人舍不得这抽,都会掺点别,有还用香烟带下,叫‘娘带儿’,就为多撑几天。”
“如果鸦片吸食过量,有可能会致死?”许城问。
药来歪着脑袋想想,说如果是国产够呛,里头掺杂质太多,没抽死就先呛死;若是外国货就不样,这“颗金丹”味儿纯,里面还有啥海洛英,过量就容易蒙圈。
许城又问几句细节,药来答得有点心不在焉,明显是瘾头上来撑不住。许城扣下鸦片盒,转身走进协和医院,不会儿拿出个小药瓶。
“美国最近制成种专治鸦片瘾药,这些你拿回去吃。你沾染不久,还能有救。”然后他嘱咐刘鸣:“鸣,你把他送回去吧。他若是再沾,就来告诉。不是五脉人,可不会留什情面。”说到这里,他眼神放出锐利光芒。刘鸣不敢多问,搀着药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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